书意刚刚哭过,红着眼睛迎上来,搀扶住她的手臂,“二哥醒了,有知觉了。”
祝琰点点头,门从里面打开,婆子含笑撩开帘子,“夫人叫二奶奶进去。”
午后暖融融的光照在青色的窗纱上面。祝琰走近了,靠近床边,瞧见男人苍白瘦削的脸。
他闭着眼睛,高挺的鼻梁在脸侧投下深浓的影子。
嘉武侯夫人拍拍祝琰的手,“你陪洹之说说话,别太忧心,周太医瞧过,说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屋中人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祝琰和宋洹之。
她站在窗前没有动。
垂在身侧的手指被轻轻握住。
他侧过头来,掀开眼,瞧了瞧她。
干裂的嘴唇张开,唤她的名字。
“祝琰。”
本沉静着的那颗心骤然缩紧,干涸澄澈的眼底盈满滚热的泪。
满腔的委屈酸楚,满腔的倔强不甘。
压抑了无数日夜的忧心和不安冲垮了好不容易竖起的心墙。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冷静从容的推开她伸出的手掌,一次次留她独自禁步在空荡荡的房间。
这一刻瞧着他惨白虚弱的样子,她却连狠下心肠,甩开他都做不到。
第35章回溯
宋洹之昏迷了很多日,在那些光怪陆离的梦里,也曾见过祝琰。
二十一岁那年初春,年关刚过,兄长于雁南关击散北戎、西鹄两路联兵,夺得大胜,加赐抚远将军。
天齐峰白云观中桃花初绽,他受兄长托付,护送母亲和长嫂上山烧香。
客院回廊前,母亲遇见宁毅伯夫人,一同去往内堂说话。
他在院子里等待的时候,隐约明了了今日要他前来的用意。
不多时,果然有人来请他。朝内堂走去的一瞬,瞧见半卷的竹帘下一片青色的裙角,逃也似的躲进了屏后。
那一年祝琰年岁尚小,远还称不上女人。
初见的印象,不过是半透琉璃屏上映下那团圆融的影子。
那一年宋洹之放弃进学,没有参加当届春选,顺从家中安排,在宫内司捐了个皇城守卫的闲缺。
同僚几乎都是各家找门路塞进来的子侄,多数骄逸浪荡不成器,不是读书的料,走不得科选这条路。
每日辰时校场操练,只他一个风雨不误,旁的公子或是找下人顶缺,或是打点教头抹掉记录。宫内勤武殿营房里傍晚时才能见得七、八个人影,往往已在中午吃了顿酒,围坐在炕上扯闲篇。
这些个世家纨绔最懂玩乐,酒家戏楼,教坊赌寨,日日留连。宋洹之坐在外堂门前擦拭阖营的箭戟,耳畔便听得帘子里头那些带着醉意的浑话。
说天说地,说市井风致,说宴会时局,说的最多的,是女人。
上到宫里的妃嫔娘娘、宫外的夫人千金,下到教坊魁首、戏班红牌,甚至天桥边当街卖唱的盲女。
那时的宋洹之,是被迫放弃满腔热血抱负,郁郁不得志的人。
那些听来的帐中艳趣,如盛夏擦过耳际的一缕热风,不过些微烫了一下肌肤便散了。半点未留心上。
数年之后,祝家托宁毅伯夫人上门做说客,婉转表达希望尽快完婚的意思。
闺中姑娘留到十八岁,已算是晚嫁。
距祖父三年丧期,也已经过了两载。母亲重提婚事,他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这门婚事,订了好些年了。
这些年里,见识过兄嫂的蜜里调油,更多的是争执吵闹。
兄长性子明朗,又处处容让,日子仍是过得鸡飞狗跳。
他对成婚没向往,不过随波逐流,任由长辈们推着走。
第二回见着祝琰,是在南迎的路上。
那日下着大雨,阴霾的水雾里看见侍婢扶着她的手下车。瞧不见容貌,不过是个背身的影子。
一截细腰裹在沉色的裙子里,撩裙腾转,修长的颈微垂,有了女人成熟娇娆的风致。
宋洹之瞥了眼,再未朝她瞧。
她也婉顺,没一回逾矩凑来与他聒噪。
——他最是害怕女孩子上来没话找话说,送茶递水,嘘寒问暖,熏得一身浓香,妆饰厚重的粉脂,红蔻丹的长指甲,几句话不应便恼了,一声声吊着嗓子细哭,要人费心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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