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家里,悄悄叫亲信回京探信,从此家书再未至,派出的人也久久没有消息。”
“战况不利,士气受了影响,药材库的伤药告急,我们写了折子求援,朝廷没有响应。父亲冒险联系刘淼,走天堑险道传递消息。”
“风声仍是走漏了,刘淼被困骅镇,宫里下旨申饬父亲,接着姜巍至西北监军。姜巍这个人,我打过交道,看起来是个脾气极坏的粗人,实则深沉隐忍,更重要的是,他是乔翊安的人。”
“外人都传,怡和郡主与乔翊安有旧。但极少人知道,姜巍在骑卫营出头之前,曾是乔翊安的死士。”
“我们与乔家表面为一体,荣辱与共,但彼此心下都明白,有些秘密绝不可为对方知晓,一如皇上的身份,一如乔家那些隐藏的势力……”
“姜巍到达军营头一晚,就将你写来的信交到我手里。我知道,你在京中,定然替我奔走过,四处求援……”
那些过往,不愿再回想了。祝琰在他臂弯里寻个舒适的角度,闭上了眼睛。
“皇上的态度,乔家的立场,谁能左右?我无法想象,你一介内宅妇人,究竟……是如何……”
祝琰闭着眼,黑暗中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也没有做什么。”
她轻声地道。
“不过是,求了求皇上。”
“求了求乔翊安。”
“皇上终究是念着跟咱们家那些旧情的。”
“他帮了我。”
“——皇后有嗣,皇上承诺,春选推后三年,皇后头一个孩子,出生便立太子。而皇后又恰好,就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
“天也帮了我们。”
她枕着他的手臂,握着他的手掌。
身子有些发颤。
那个晚上,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她不愿回想了。
那个晚上才将及冠的少帝从龙座阶上一步步走近来,他眼底有久未成眠而印下的血丝和疲倦。
他艰难地熬着旧病复发的痛楚,在她面前弓着身子捉住她一点点的袖角。
眼眸失焦,哑声道:“我想象中母亲的模样,就是您……初次坐在禅房里替我缝衣裳的样子……”
“是瞧着我满眼心疼,劝我保重自己的样子。”
“是唯一一个会在我吃净一碗药后,给我一粒糖问我苦不苦的那个人、的样子……”
“我……我能不能……”
她不是十七岁的小姑娘,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了。
她懂那个眼神。
所有藏在道貌岸然背后,强行压抑的隐忍。
她懂被久困笼中不得自由的走兽,对自由和放纵的向往。
她也懂男人,女人,懂儿时的幻想,成人后的执念。
她强压着小腹那抹针扎似的疼,抬手——
打了这个世间最尊贵的男人一巴掌。
她用力到手痛发麻,整个人站立不定。
她声音从没像这般尖锐,用词从未如此刻薄。
“你外祖、舅父,为了你戴稳这顶金冠,在关外跟北人拿命搏杀,你在干什么?”
“你在说什么混账的糊涂话!”
“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假惺惺的思念你的母亲?”
“你母亲在哪儿?你母亲是谁?”
“你还记不记得体内流着谁的血,又是谁舍了命一次次把你救回来!”
……
不愿再想下去了。那晚的失望,灰心,不敢置信,恐惧,后怕,……和翻涌的恶心。
她看见少年软下身子,嘴唇失了血色,颤抖着蹲坐在地上羞愧地哭着,像个讨不到糖果扑地哭闹的孩子一般。
她第一次没有同情,没有心软,没有安慰。
她只是淡淡地,长叹了一声。
“给臣妇三尺白绫,赐臣妇一死吧……”
**
肚子里胎儿感知到母亲的恐惧不安,开始隐隐地动起来。
她握着宋洹之的手,轻轻抚在自己的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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