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眼神开始飘忽,一会儿看看旁边打坐的云珩(侧脸真好看),一会儿瞅瞅还在研究冰块的凌霄剑尊(师叔真执着),再瞥一眼念念有词的丹阳子(师叔真豁达)……
她这些小动作,如何能瞒过神识笼罩全场的云珩?
就在洛璃第三次试图把软糖包装纸搓成个小球时,云珩清冷的声音直接在她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无奈:
“专注。”
洛璃一个激灵,赶紧坐直,老老实实输出道韵。
然而,咸鱼的本性是难以彻底压抑的。又坚持了半个时辰,洛璃感觉自己快要被这重复劳动逼疯了。
她看着阵法中那三股依旧狂暴、但似乎确实被她的道韵磨掉了一丝丝戾气的光流,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回想起来,在玄冰窟,她并非单纯用道韵去“对抗”,而是用更极致的“躺平”意念,去“覆盖”和“转化”了那“寂灭”之力。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她眼珠一转,决定冒险一试。
她不再仅仅是平稳输出道韵,而是开始……在道韵中,加入一些“私货”。
她想象着自己躺在青云门最好的逍遥椅上,晒着太阳,啃着最甜的灵果,微风拂面,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那种极致的舒适和满足感,被她悄然融入了道韵之中,化作一种更加慵懒、更加“诱人”的意念,如同暖洋洋的催眠曲,飘向那三股扭曲的力量。
起初,那三股力量似乎更加暴躁了,觉得受到了挑衅。
但渐渐地,那代表“进取”的焦虑光流,冲击的速度似乎……慢了一点点?
那代表“掌控”的贪婪触手,挥舞的幅度似乎……小了一点点?
甚至连那代表“寂灭”的冰冷寒意,都仿佛……没那么刺骨了?
有效!
洛璃心中大喜,更是卖力地“想象”起来,甚至不自觉地,嘴里开始哼起了不成调子的、充满了懒散气息的小曲儿:“啊~啊啊~躺着真好~啊啊啊~不用思考~”
云珩:“……”
凌霄剑尊手中的冰块差点掉地上。
丹阳子停下了念经,睁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寻找声音来源。
而趴在洛璃膝盖上,原本在打盹的“小白”,被这魔性的哼唧声吵醒,它抬起头,歪着脑袋看了看自家主人,然后……居然也跟着节奏,用小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发出了“嘤~嘤~嘤~”的应和声!
一时间,肃穆的静室内,回荡着洛璃荒腔走板的哼唧和“小白”软糯的嘤嘤声,与阵法中那三股依旧在挣扎但明显势头减弱的扭曲光流,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和谐。
云珩闭了闭眼,似乎想屏蔽这魔音灌耳,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调整着阵法的输出,以适应洛璃这种……别开生面的“净化”方式。
他甚至能感觉到,在这种看似胡闹的举动下,洛璃的道韵输出反而更加流畅、更具渗透力了。
记账本上(神识中),关于此刻的记录,墨迹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其心神不专……意料之中。】
【凝神香……效果尚可。】
【哼唧之声……有碍观瞻,然……似对碎片有奇效?(此条墨迹犹疑)】
【‘小白’附和……画面……不忍直视。】
【……罢了,有效便好。】
就在这诡异的“净化BGM”中,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当洛璃感觉自己快要词穷(哼不出新调子),嗓子也有些发干时,阵法中央那三股光流的颜色,终于开始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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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代表“进取”的猩红中,焦躁的意味褪去,逐渐变得明亮而充满生机;
那代表“掌控”的暗金中,贪婪的色彩消散,化为一种沉稳与秩序的金光;
那代表“寂灭”的漆黑里,死寂的冰冷融化,透出一种归于平静、等待新生的深蓝……
三块碎片表面的不祥气息彻底消散,变得晶莹剔透,如同三颗蕴含着不同法则本源力量的瑰丽宝石,在阵法中缓缓旋转,散发出纯净而和谐的波动。
“归源……成功了。”云珩缓缓睁开眼,冰眸之中也难掩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
洛璃看着那三颗漂亮的“宝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她真的用“躺平”和“跑调”,把这仨“问题儿童”给掰正了?!
巨大的成就感和疲惫感同时涌上心头,她直接往后一倒,呈“大”字形瘫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哼哼:“终于……搞定了……仙尊……加班费……得翻倍……还有精神损失费……”
云珩看着她那副毫无形象、却成功完成了艰巨任务的样子,冰封的唇角,几不可查地,扬起了一个清浅的、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将一瓶散发着沁人凉意的玉露递到她嘴边。
“辛苦了。”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洛璃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清凉的玉露滑入喉咙,滋润了她干涩的嗓子,也仿佛甜到了心里。
她抬头,看着云珩近在咫尺的俊颜和那双似乎盛着星光的冰眸,心脏又不争气地漏跳了几拍。
嗯……虽然过程无聊了点,累了点,但……结果好像还不错?
至少,这座冰山,好像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而修补天道漏洞最艰难的第一步,就在这条咸鱼的“摸鱼”与哼唧中,有惊无险地迈了过去。真正的挑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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