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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息壤蕴灵丹火初燃与山雨欲来（第1页）
五点的气运值，如同在无边黑暗中摇曳的、仅存的五颗微弱星辰，在林凡的意识虚空中散发着固执的光芒。它们带来的希望是真实的，却也是脆弱的，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其吹熄。林凡很清楚，这点资本还远远不足以让他高枕无忧，更无法支撑他正面抗衡那即将如潮水般涌来的、必然携带着雷霆之怒的黑风寨主力。
他将大部分心神沉入对“影鼠”贡献的那份潜行技巧碎片的消化与融合中。这些知识虽然零碎、低级，却像是一把钥匙，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隐匿”之道的基础门扉。在此之前，他更多是依赖混沌灵躯对环境的天然亲和以及自身强大的灵觉来规避探查，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高效却缺乏系统性的技巧支撑。
此刻，他闭目凝神，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仔细地梳理、剖析着脑海中那些关于如何调节呼吸、控制肌肉、利用光影、借助地形的零碎信息和模糊的身体记忆。他将这些外来的技巧与自身灵躯的本能感知相互印证、反复磨合。
一夜的光阴在寂静中流淌。当窗外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林凡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夜未眠，他的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血丝，但他整个人的“存在感”却仿佛变得更加稀薄。他站起身，在狭小的木屋内随意走了几步，他的脚步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衣袂拂动空气带起的微风也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若非肉眼直接注视，仅凭气息和声音感知，即便是石虎这样经验丰富的猎手，也会觉得屋内只是多了一道即将消散的、模糊的影子。
“系统性的技巧，果然能弥补纯粹本能的一些不足。”林凡心中微定。这新掌握的潜行能力，虽然无法让他真正做到隐身，但在复杂环境下隐匿行踪、降低被高手灵觉锁定的概率方面，效果显着提升。这对于他未来无论是侦查敌情、发动突袭，还是在不利情况下撤离保命，都至关重要。
然而，技巧终究是辅佐，实力的根本，依旧在于自身修为的深厚与所能动用的实质资源。那五点气运值，必须精打细算，用在最能提升即时战力的地方。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几包由石坚送来、已然消耗近半的药材上。“金石斛”、“赤焰草”、“地脉根”，这些在苍茫大陆武者眼中最为普通不过的低阶灵材，此刻却是他除了系统之外，唯一能指望的“资粮”。直接吞服，对于混沌灵躯而言效率低下且隐患颇多，但“因果熔炉”的存在，赋予了它们蜕变的可能。
上一次合成“混沌源血丹（残）”，消耗了整整十点气运值，更是冒险加入了自身蕴含寂灭道韵的本命精血作为药引，才在机缘巧合下成功。如今仅剩五点，显然无法再复制那种近乎赌博的豪奢之举。
“能否用更少的气运值，结合这些基础药材，炼制出效果或许稍逊，但更贴合我目前重伤未愈、需要温和调理状态的丹药？”林凡陷入沉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怀中那块始终散发着温热与微弱生机的“劣质息壤残片”上摩挲着。此物能自行汲取大地之气，反哺滋养他的肉身，那么，它是否也能……间接地影响甚至提升这些灵植药材的药性？
一个想法逐渐清晰。或许不必急于直接用药材进行高风险的丹药合成。可以尝试先利用息壤残片的特性，来“温养”或“激发”这些药材，提升其内在品质和元气活性。然后，再利用提升后的药材进行合成，或许就能以更少的气运值消耗，达到更好的效果，甚至降低合成的难度？
想到便做。林凡取出一片色泽相对鲜亮些的“赤焰草”叶子，将其小心翼翼地平放在那块暗黄色的息壤残片之上。他盘膝坐下，收敛所有杂念，将精神高度集中，尝试以自身神识为桥梁，引导息壤残片中那丝微弱却蕴含造化生机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渡入那片脆弱的赤焰草叶片之中。
这个过程远比他预想的更加艰难和耗费心神。息壤残片反馈出的生机极其微弱，且带着一种古老的惰性，仿佛一个沉睡的巨人，对他的引导爱答不理。林凡需要付出十二分的耐心和精准到毫厘的控制力，才能让那一丝生机顺利融入药材，而不是在半途逸散，或者因力度稍大而摧毁叶片内部脆弱的元气结构。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林凡的额角再次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衫也被汗水微微浸湿。他能模糊地感觉到，那片赤焰草叶片在得到息壤生机滋养后，内部原本有些躁动不稳的火属性元气，似乎变得温顺和精纯了那么一丝，叶片上天然的火焰纹路也仿佛被擦拭过一般，略微明亮了一点。但这种变化极其微小，若非他灵觉远超常人，几乎与错觉无异。
“有效果，但效率太低，对心神的消耗却极大，得不偿失。”林凡停止了引导，长长吁出一口带着疲惫的浊气。“看来，想直接用这残片催生或者大幅提升药材品质，目前是行不通了。不过，它的确能起到一些积极的滋养作用……或许，可以换个思路，不追求提升，而是利用其‘稳定’和‘调和’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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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变了策略。不再试图强行提升单株药材的品质，而是将息壤残片视为一个“稳定的生机源”和“药性调和媒介”，在合成过程中起到辅助作用。
他重新选取了一株根须完整的“金石斛”，一块质地坚实的“地脉根”，以及那片经过息壤短暂滋养、气息似乎平和了些许的“赤焰草”叶片。这一次，他打算尝试一种更偏向于“调和”、“培元”方向的合成，这或许更适合他目前的伤势，也可能消耗更低。
“投入合成物品：金石斛一株，地脉根一小块，赤焰草叶片一片（经息壤微弱滋养），劣质息壤残片（作为外部环境调和与生机辅助，不直接参与核心消耗）。”
“投入驱动能源：气运值，数量：3点！”
他决定投入3点气运值进行这次尝试。这个数值高于之前为凡铁赋予特性的消耗，但又远低于炼制“混沌源血丹”所需的10点，是一个相对谨慎且留有余地选择。
脑海中的因果熔炉虚影应念浮现，三足两耳的炉身缓缓旋转，表面的玄奥纹路次第亮起。这一次，炉内显现的景象与以往略有不同。那息壤残片并未被投入炉心核心参与剧烈的能量反应，而是悬浮在边缘，散发出一圈柔和而持续的土黄色光晕，如同一个微型的生机力场，温和地笼罩着另外三种药材。
在这股蕴含着大地生机与造化意味的力场影响下，金石斛那略显锋锐的“金”气，地脉根厚重沉凝的“土”息，以及赤焰草活跃却不够稳定的“火”元，三者之间的能量碰撞不再像之前那般激烈排斥，反而多了一丝相互浸润、缓慢交融的趋势。仿佛在息壤的调和下，它们被引导向一个更利于融合的平衡点。
3点气运值所化的淡金色能量流注入后，并未引发天翻地覆的质变光辉，更像是提供了一把恰到好处的“钥匙”和初始动力，推动着这几种属性各异的药力，在息壤力场的辅助下，进行着一种更加温和、更加本质的梳理与融合。炉内的光华流转平稳，不再有之前那种摇摇欲坠的不稳定感。
片刻之后，熔炉旋转渐缓，光芒平稳收敛。
“叮！合成完成。获得：五行培元散（劣）。”
光芒散尽，林凡的掌心多了一小撮约莫成人指甲盖份量、呈现出以土黄、淡金、赤红三色为主、彼此交织却并不混乱的粉末。这粉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混合着药香与泥土清气的味道，并且隐隐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五行能量流转不息的意蕴。
“五行培元散？（劣）”林凡微微一怔，用手指小心沾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又以神识仔细探查。其中的药力明显比原始药材精纯了数倍，而且原本相互冲突的五行能量，此刻竟然达成了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虽然后缀带着一个刺眼的“（劣）”字，明确标示着其品阶低下，但其药性温和，主打固本培元，调和体内因伤势和能量冲突导致的五行紊乱，正好对症他目前经脉受损、气血未复、需要徐徐图之的状态。而且，因为是易于吸收的粉末形态，对负担过重的经脉也更加友好，不会造成冲击。
“成功了！”林凡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喜色。虽然只是最低等的“劣”品，但效果明确，方向正确，而且只消耗了3点气运值！这无疑验证了他的新思路是可行的！充分利用息壤残片的特性作为外部辅助，可以有效稳定合成过程，降低合成的难度和气运值消耗，甚至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引导合成的方向，使其更倾向于产生“调和”、“滋养”类的结果！
他不再犹豫，将这一小撮“五行培元散”全部倒入口中。粉末沾舌即化，仿佛冰雪消融，化作一股温润、平和、带着些许土石厚重气息的暖流，不急不缓地渗入他的喉咙，散向四肢百骸。这股药力不像“混沌源血丹”那般霸道直接、充满毁灭与新生的强烈冲突感，而是如同春雨润物，细腻而持久地滋养着那些布满细微裂痕的经脉，抚平因能量强行运转而带来的灼痛，调和着体内因为连番恶战、强行施展寂灭指而有些紊乱、偏向阴寒死寂的气息。
丹田之中，那层薄薄的、如同初生晨雾般的混沌气流，似乎也因为这股温和而中正平和的药力加入，流转得更加顺畅，颜色也仿佛深邃了一丝，变得更加凝实。效果虽远不如“混沌源血丹”那般立竿见影地恢复大量能量，但胜在持续温和，后劲绵长，更侧重于根基的修补与调和，正完美契合他当前“重伤未愈，需温养忌猛药”的恢复节奏。
气运值还剩下2点。林凡强压下立刻进行下一次合成的冲动，将这最后的储备留了下来。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保留一点应对突发状况的资本，是生存的基本法则。
然而，就在他刚刚将“五行培元散”的药力初步吸收，感觉体内痛楚稍减，气息也顺畅了几分之时，木屋外，一阵极其急促、甚至带着破音的呐喊，伴随着混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丧钟般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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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兄弟！林小兄弟！不好了！不好了——！黑风寨……黑风寨的大队人马杀来了！已经到了山脚下！！”是老寨主石坚的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惶与绝望，仿佛看到了末日降临。
林凡瞳孔骤然收缩，霍然起身，体内刚刚平复下去的混沌气流也不受控制地微微一荡。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凶猛！
他一步踏出木屋。只见原本还在忙碌着加固寨墙或进行日常劳作的寨民们，此刻全都如同被冻结一般，僵立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写满了恐惧与茫然。寨墙之上，负责警戒的猎手们更是面无人色，握着猎弓或长矛的手剧烈颤抖着，有人甚至牙齿都在格格打颤。
石坚连滚带爬地冲到林凡面前，老脸上涕泪横流，也顾不得擦，只是死死抓住林凡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指着寨外东面的方向，语无伦次地嘶吼：“看……看那边！是熊力！‘暴熊’熊力亲自带队！完了！全完了！我们黑山寨今天要血流成河了啊！”
林凡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目光穿透稀薄的晨雾，落在东面那条蜿蜒崎岖、通往黑风寨方向的唯一山道上。只见那里尘土冲天而起，如同一条黄色的巨龙，裹挟着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滚滚而来！尘土前方，是黑压压一片如同蚁群般的人影，刀枪反射着初升朝阳冰冷的光芒，粗略看去，人数绝对超过五十，甚至可能更多！远非前夜那支只有十几人的探马小队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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