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
南京的初夏总裹着湿漉漉的绿意,老院子里的胡杨已撑起浓密的树冠,细碎的阳光透过叶片缝隙落在青石板上,拼成星星点点的光斑。苏晓棠蹲在胡杨树下,手里拿着小铲子,正小心翼翼地清理根部的杂草——她特意穿了件浅青色的棉麻裙,裙摆被风轻轻吹起,偶尔蹭到树干,沾了点细碎的绿。
“小心点,别蹭到泥土。”江亦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从木工房出来的木屑气息。他手里拎着个竹编小篮,里面放着两块刚切好的西瓜,红色的果肉透着甜意,“先歇会儿,吃块瓜再弄,天热容易累。”
苏晓棠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转身时正好撞进江亦辰的怀里。他顺势扶住她的腰,指尖触到棉麻裙的柔软,低头时能看到她发间别着的小野花——是早上棠棠摘给她的,浅紫色的花瓣还带着露水的痕迹。“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说上午要给木工房的窗户装新纱网吗?”她仰头看他,眼底带着笑。
“想着你在太阳底下待久了会中暑,”江亦辰帮她把发间的花瓣扶正,又伸手擦了擦她脸颊旁沾到的草屑,“纱网已经装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下午再弄也不迟。”他把竹篮放在石桌上,拿起一块西瓜递给她,“刚从井里冰过的,凉丝丝的,解解暑。”
苏晓棠接过西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带着井水的凉意。她靠在石凳上,看着江亦辰蹲下来帮她清理杂草——他特意换了双旧布鞋,裤脚挽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手里的小铲子动作轻柔,生怕伤到胡杨的根须。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连额角渗出的细汗都泛着光。
“你还记得去年夏天,我们也是在这棵树下吃西瓜吗?”苏晓棠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那时候棠棠还在学爬树,差点摔下来,你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吓得她哭了好半天,后来你用胡杨木给她刻了个小爬梯,她才破涕为笑。”
江亦辰抬起头,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怎么不记得?那天你还说我太宠她,结果晚上偷偷给她缝了个爬梯形状的小枕头。”他放下铲子,在她身边坐下,拿起另一块西瓜,“不过那小爬梯确实好用,她现在还时不时拿出来玩,说要等秋天去敦煌,给小石头看看。”
两人靠在一起,慢慢吃着西瓜,胡杨的叶子在风中轻轻作响,像在诉说着过往的时光。苏晓棠把吃完的瓜皮放进竹篮,忽然想起什么,拉着江亦辰的手站起来:“对了,我给你绣的手帕做好了,放在屋里,你跟我去看看。”
江亦辰笑着点头,任由她牵着往屋里走。穿过客厅时,他看到墙上挂着的“团圆图”绣品——是上个月他和苏晓棠、林阿婆一起绣的,画面里老院子的胡杨枝繁叶茂,他们一家人站在树下,老木匠爷爷和林阿婆坐在藤椅上,棠棠手里举着胡杨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这绣品挂在这里,每天看着都觉得心里暖。”他轻声说。
“等秋天去敦煌,我们再绣一幅‘敦煌团圆图’,”苏晓棠回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把老木匠爷爷家的胡杨也绣进去,再加上胡杨王,这样两地的胡杨就都在我们的绣品里了。”
进了卧室,苏晓棠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个浅蓝色的布包,打开是块白色的手帕,上面绣着两片缠绕的胡杨叶——一片是初夏的浅绿,用的是胡杨新叶的颜色;一片是深秋的金黄,是照着去年敦煌带回的叶子绣的。叶尖处还绣了行极小的字:“辰棠相守,岁岁无忧”。
“你绣得真好看。”江亦辰接过手帕,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纹路,能感受到丝线的细腻,“我正好缺块手帕,以后就带这个,每天都能看到你绣的胡杨。”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苏晓棠往木工房走,“我也有东西要给你看。”
木工房在院子的角落,门口挂着块木牌,上面刻着“胡杨手作屋”——是江亦辰自己刻的,字体圆润,旁边还刻了片小小的胡杨叶。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木屑味扑面而来,靠墙的木架上摆满了各种木坯和工具,最显眼的是放在中间的工作台,上面放着个未完成的木盒,盒盖上已经刻出了胡杨的轮廓。
“你看这个。”江亦辰走到工作台旁,拿起一个巴掌大的木镜,镜框是用胡杨老料做的,上面刻着细密的胡杨叶纹路,边缘处还雕了圈小小的藤蔓,缠绕着叶片。“前阵子看你总用小镜子整理头发,就想给你做个木镜,”他把镜子递给苏晓棠,“镜面是特意选的防刮玻璃,镜背的胡杨叶,我刻了半个月,每天都琢磨着怎么让纹路更自然。”
苏晓棠接过木镜,对着自己照了照,镜框的胡杨叶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刚好衬得她的眉眼格外柔和。“我太喜欢了,”她抬头看向江亦辰,眼底泛着水光,“以后我每天都用它,就像你每天都带着我绣的手帕一样。”
江亦辰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草木香:“我们的东西,都要带着彼此的心意,这样不管做什么,都像对方在身边一样。”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其实这个木镜还有个小机关,你看看镜背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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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棠好奇地翻转镜子,指尖在胡杨叶纹路上轻轻摸索,果然摸到一片可以活动的小叶子。她轻轻一按,叶子弹开,里面是个小小的凹槽,刚好能放下一张小照片。“这里可以放我们的合照,”江亦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已经洗好了一张我们在敦煌胡杨王下的合影,明天我们一起放进去。”
苏晓棠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你总是这么细心,什么都想到了。”江亦辰笑着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吻她的额头:“因为你值得我花所有心思去对待。”
中午,苏晓棠用奶奶的搪瓷锅煮了绿豆汤,还蒸了几个玉米。两人坐在雨棚下的石桌旁吃饭,江亦辰把自己碗里的玉米递给苏晓棠:“你爱吃甜玉米,这个给你,我吃糯玉米就好。”苏晓棠接过玉米,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心里满是暖意——他总是记得她的喜好,哪怕是这么小的细节。
“下午我想把‘爱情纪念册’再整理一下,”苏晓棠喝了口绿豆汤,轻声说,“之前在敦煌拍的照片还有几张没贴,还有我们仪式那天的照片,也该整理进去了。你要是不忙,能不能帮我把照片洗出来?”
“当然可以,”江亦辰点头,“下午我把木工房的收尾工作做完,就去洗照片,顺便买本新的相册,之前的那本快装满了。”他顿了顿,又说,“对了,棠棠下周生日,我们要不要给她准备个惊喜?比如用胡杨木给她做个小书架,再绣个书套,让她放画本。”
苏晓棠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棠棠早就说想要个小书架,放她的画本和故事书。我们可以一起做,你做书架,我绣书套,上面都刻上她喜欢的小兔子图案。”
下午,两人分工忙碌。苏晓棠在客厅的桌子上整理纪念册,把之前没贴的照片一一排好,每张照片旁边都用铅笔轻轻标注日期和地点:“九月一日,敦煌野生胡杨林,他给我插发簪”“三月十日,老院子胡杨树下,我们的仪式”“三月十二日,社区手作展,我们的‘胡杨婚书’”。她还把在敦煌捡的胡杨叶夹在照片之间,一片叶子对应一张照片,像给回忆做了标记。
江亦辰则在木工房里做小书架。他先在纸上画好图纸,书架的高度刚好到棠棠的胸口,分三层,每层都刻上小兔子的轮廓,边角处打磨得圆润,防止棠棠磕碰。他拿起胡杨木料,用锯子小心地切割,木屑落在地上,堆成小小的一堆,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木屑在光里飞舞,像小小的金色精灵。
傍晚的时候,江亦辰拿着洗好的照片回来,还买了本新的相册,封面是浅棕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胡杨图案。“你看这个相册怎么样?”他把相册递给苏晓棠,“我觉得跟我们之前的纪念册很配,以后可以把新的照片都放在这里面。”
苏晓棠接过相册,翻开看了看,内页是米白色的,刚好能放下大尺寸的照片。“太合适了,”她笑着说,“我们现在就把照片贴进去吧,晚上棠棠不在家,我们可以偷偷准备。”
两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起贴照片。江亦辰负责把照片贴在相册里,苏晓棠负责写标注。贴到两人在仪式上交换婚书的照片时,江亦辰突然说:“那天你穿着绣胡杨叶的裙子,站在胡杨树下,我觉得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
苏晓棠抬头看他,眼底带着笑:“你那天穿着浅灰色西装,手里拿着花束,也特别帅。我当时心里就在想,幸好我遇到了你,能跟你一起守着这个院子,守着胡杨,守着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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