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离黔东南的盘山公路,一路向东穿越浙西丘陵,当车轮碾过杭州西湖畔的青石板路时,风里的气息彻底换了模样——不再是混着蓝靛草清香的湿润水汽,而是裹着丝绸柔滑与窑火温吞的气息,像把西湖的烟雨与龙泉窑的青瓷釉色揉在了一起。苏晓棠指尖摩挲着阿朵送的百鸟纹蜡染围巾,靛蓝的清凉还留在掌心,行囊里的贵州版“山河手工盒”却已透出浙江特有的雅致,蜡染的灵动与即将遇见的杭绣、青瓷交织,恰好是十五种老手艺与第十六、十七种传承最鲜活的衔接。
“你看杭州市非遗保护中心的赵老师发的照片,周阿婆的‘西湖十景杭绣轴’也太惊艳了!”苏晓棠把手机递到江亦辰眼前,屏幕上是一幅挂在樟木架上的杭绣作品——米白的真丝底料上,用盘金绣勾勒的断桥轮廓泛着柔光,打籽绣缀的荷花点点落在湖面,最绝的是苏堤的柳枝,用接针绣绣出的枝条细得能随风摆动,柳梢还晕着淡淡的粉绿,像是刚被西湖的春雨染过,“赵老师说周阿婆是‘杭绣盘金绣’的第六代传人,她手里那套银柄绣针还是她外婆传下来的,现在整个上城区,就她还在用‘真丝底料+纯金金线’的老法子做杭绣。对了,还有龙泉的陈师傅,他的‘哥窑冰裂纹青瓷瓶’才叫绝,开片的纹路像西湖的冰面,摸上去却滑得像玉,烧一件要等三个月,还不一定能成!”
江亦辰正调试相机,镜头里刚捕捉到一群掠过西湖的白鹭,翅膀划过粼粼的波光,与远处雷峰塔的剪影相映。“我跟赵老师通了视频,他说周阿婆的‘绣韵阁’在河坊街老巷里,陈师傅的‘青瓷坊’在龙泉市小梅镇,最近都犯着难——周阿婆这边,上个月台风把老绣架吹坏了,杭州城里找遍了都没人会修,现在只能用临时搭的木架绣活,针脚总歪;陈师傅那边更棘手,他做哥窑青瓷的‘紫金土’快用完了,这种土只有龙泉山上有,现在管控严不让乱挖,上个月烧的十件青瓷瓶,只有两件开片均匀,其他的都成了残品。”他把平板递给苏晓棠,屏幕上是赵老师发的照片:周阿婆的绣韵阁里,老旧的樟木绣架歪在墙角,架上搭着半截未绣完的“三潭印月”轴,金线散落在竹筐里,沾了些灰尘;陈师傅的青瓷坊更冷清,窑火的余温还在,地上摆着几件开片不均的青瓷碗,窑旁的紫金土堆只剩小半筐,看着有些萧瑟。
苏晓棠的心轻轻沉了一下,指尖划过平板里杭绣轴的纹路——她想起王阿婆的染缸、娜仁奶奶的毡毯、古丽帕夏的艾德莱斯绸,每一种老手艺都藏着“守”与“变”的挣扎,而“守护”的意义,从来都是带着过往的温度,为它们补好每一道裂缝。“我们这次不仅要学杭绣和青瓷,还得帮周阿婆修好绣架,帮陈师傅找到紫金土!”她从背包里翻出连夜画的“跨界方案”,纸上画着“杭绣蜡染东巴纸册页”“青瓷木雕挂坠”的设计图:杭绣做册页封面的荷花纹,底色用贵州的蜡染布,中间夹着丽江的东巴纸,边缘缀上龙泉青瓷做的坠子,再用江南沈师傅的云纹丝绸做衬里,“你看,我们把浙江的杭绣、青瓷,跟贵州的蜡染、内蒙古的木雕都揉在一起,既能帮两位师傅找出路,还能让‘山河手工盒’的故事再添一笔西湖的柔。”
江亦辰笑着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沓刚收到的快递单:和叔已经带着东巴纸从丽江出发了,还特意请纳西族老艺人画了西湖十景与东巴文的对照图;张乐乐寄了蜀锦做的荷花纹模板,方便周阿婆教游客绣活;叶小满从龙泉另一处窑厂赶来,带来了自己配的哥窑釉料,说要帮陈师傅试烧;林晓雨调了新的“西湖蓝金漆”,刚好能在杭绣上描东巴文;曹念溪寄了洒金宣纸,说“东巴纸配宣纸,再盖杭绣,比贵州的册页还雅致”;玉喃寄了傣锦做的鱼纹布片,想跟青瓷结合做“傣锦青瓷杯垫”;库丽仙寄了羊毛线配色表,说要帮周阿婆调杭绣与毡绣的撞色方案;连萨仁都发了消息,说要把草原木雕的工具寄来,帮陈师傅做青瓷的木雕底座。“你看,不管是黔山的雾还是西湖的雨,大家都在为老手艺搭梯子,咱们肯定能帮到周阿婆和陈师傅。”
汽车穿过河坊街的老巷时,雨丝突然飘了下来。青石板路被打湿,泛着淡淡的光,两旁的木楼挂着红灯笼,“绣韵阁”的木牌就挂在第三间铺子的屋檐下——木牌上的“绣韵阁”三个字是用金线绣的,虽然有些褪色,却透着老手艺的精致。推门进去,最先入耳的是“沙沙”的绣线声——铺子深处,一个穿着月白绸衫的老人正坐在临时搭的木架前,手里握着一根银柄绣针,针尖穿引着纯金金线,在真丝底料上绣着三潭印月的石塔。老人头发花白,用青色的发簪挽着,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些金线的碎末,却眼神清亮,每一次落针都稳得像钉在原地,手指上的老茧比真丝还软,是杭绣匠人特有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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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周阿婆吧?我们是苏晓棠和江亦辰,赵老师介绍来的。”苏晓棠放轻脚步,生怕碰倒旁边的绣线筐。
周阿婆没有立刻抬头,直到绣完石塔的一个塔尖,才缓缓转过身子。她的绸衫袖口沾着金线,却洗得干干净净,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会堆成好看的弧度:“你们就是来学杭绣的年轻人?快坐,我刚泡了西湖龙井,还热着。”她指了指窗边的竹椅,椅旁的樟木柜里摆着几卷杭绣作品,有深紫的葡萄纹,也有浅粉的桃花纹,“我这绣韵阁,现在就我一个人守着。儿子去上海开服装厂了,孙女婉清嫌绣活慢,去杭州的汉服店当设计师,三个月没回来了。”
苏晓棠接过周阿婆递来的茶杯,白瓷杯里飘着几片龙井茶叶,喝一口清香满溢。她看向墙角歪着的老绣架,架上的真丝底料还绷着,却明显能看出架子歪了:“阿婆,这绣架用了多少年啊?看着真精致。”
提到绣架,周阿婆的眼神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绣架的樟木扶手:“这架是我外婆年轻时用的,有八十年了。以前杭州的姑娘,十三四岁就跟着阿娘学杭绣,出嫁时要带着自己绣的‘百子图’当嫁妆。现在不一样了,机器绣的东西又快又便宜,谁还愿意等我这老针绣半年?”她叹了口气,从樟木柜里翻出一块褪色的杭绣帕子,帕子上绣着小小的荷花纹,“这是婉清小时候跟我学绣的,后来她嫌金线扎手,就再也没碰过绣针了。”
江亦辰趁机举起相机,镜头对准老绣架和杭绣作品:“周阿婆,我们不是来单纯学杭绣的,我们还想帮您修好绣架,让婉清重新喜欢上杭绣!”他把平板里的“杭绣蜡染东巴纸册页”设计图递给周阿婆,“您看,我们想把您的杭绣和贵州的蜡染结合,再夹上丽江的东巴纸,缀上龙泉青瓷坠子,肯定能让大家看到杭绣的新模样。”
周阿婆接过平板,粗糙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当看到杭绣与蜡染的衔接处时,眼睛突然亮了:“我之前也想过把杭绣和布缝在一起,可蜡染布硬,绣的时候总勾线。你们这设计图里,用沈师傅的丝绸做衬里,刚好能把两者垫软,还不磨手。”她抬头看向苏晓棠,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你们真能修好这老绣架?真能有人喜欢我这老法子绣的东西?”
“肯定能!”苏晓棠从背包里翻出曹念溪寄来的洒金宣纸,铺在竹桌上,“您看这宣纸,洒金的纹路和您的金线多配!我们可以先做一批‘杭绣蜡染东巴纸册页’,再办一个‘浙里非遗体验展’,邀请游客来学杭绣、修绣架,让大家知道古法杭绣的好,让婉清看到绣活也能有出息。”
就在这时,店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汉服的姑娘提着设计稿走进来,看到苏晓棠和江亦辰,愣了一下:“外婆,这是您说的学杭绣的人?”她是周阿婆的孙女婉清,刚从汉服店下班,手里还拿着未画完的汉服纹样稿,“外婆,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别守着这破绣架了,我在汉服店当设计师,一个月能赚五千,比在家绣活强多了。”
周阿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婉清!这不是破绣架,是我们杭绣的根!你要是不愿意学,就别在这儿说风凉话!”
婉清撇了撇嘴,把设计稿放在竹桌上:“我又没说错,上次我帮您绣荷花,手指被金线扎了好几个洞,绣出来的花还没人要,有这时间还不如设计汉服纹样。”她的目光落在竹桌上的设计图上,扫了一眼就移开,“还杭绣配蜡染,谁会买这老气的东西?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汉服配饰、国潮饰品,谁要册页?”
苏晓棠没有反驳,而是从背包里翻出之前做的“蜡染手机壳”“毡绣帆布包”“侗绣挂毯”,一起铺在竹桌上——百鸟纹蜡染的清凉配手机壳的实用,狼图腾毡绣的粗犷配帆布的随性,鼓楼侗绣的细腻配挂毯的雅致,三种跨界产品摆在一起,竟让老手艺有了年轻的活力。“婉清,你看这汉服,要是在裙摆上绣上您设计的纹样,再用杭绣的盘金绣勾边,缀上青瓷坠子,是不是比普通汉服还特别?”她指着设计图上的荷花纹,“这荷花纹可以缩小,绣在汉服的披帛上,做成‘杭绣蜡染披帛’,肯定受汉服圈喜欢。”
婉清的眼睛亮了一下,伸手轻轻摸了摸蜡染手机壳的边缘:“真能用杭绣绣汉服?我之前在汉服展上看到有人穿杭绣披风,还以为是机器绣的。”
“当然能!”周阿婆立刻接话,从樟木柜里翻出一本杭绣纹样册,里面夹着几张手绘的西湖风光,“这是我之前绣的‘苏堤春晓’‘曲院风荷’,你要是想学,我教你‘盘金绣’,半个月就能绣出迷你纹样。”
婉清看着纹样册里的苏堤春晓,指尖轻轻划过纸面,没有说话,却悄悄把设计稿里的机器绣纹样改成了手工杭绣的标注——那是她之前最在意的细节,现在却觉得手工的温度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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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绣韵阁,苏晓棠和江亦辰跟着赵老师去了龙泉市小梅镇的青瓷坊。青瓷坊在龙泉山脚下,是一间围着窑炉的院落,院门口摆着几尊未上釉的青瓷坯,窑炉的烟囱里飘着淡淡的青烟。推门进去,一股陶土的清香扑面而来,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拉坯机前,手里握着一块紫金土,在转盘上捏着青瓷瓶的轮廓。男人头发有些蓬乱,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每一次转动转盘都稳得像定了格,拉坯机旁还摆着几盒釉料,盒上的标签已经泛黄,是龙泉青瓷特有的印记。
“您是陈师傅吧?我们是苏晓棠和江亦辰,赵老师介绍来的。”江亦辰轻声说。
陈师傅停下拉坯机,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笑得憨厚:“你们好,快坐,我刚煮了龙泉的绿茶。”他指了指窑旁的石凳,凳上放着一本青瓷纹样册,“我这青瓷坊,现在就我一个人守着。徒弟小许嫌烧窑苦,去景德镇做现代陶艺了,没人愿意学哥窑青瓷。这些紫金土是我去年从龙泉山上挖的,现在管控严,挖不到了,釉料也快用完了,上个月烧的十件青瓷瓶,只有两件能卖,其他的都砸了。”
苏晓棠看着拉坯机上的青瓷瓶坯,瓶身的曲线流畅得像西湖的水,还没上釉就透着玉的质感:“陈师傅,您的手艺也太好了吧!这坯拉得跟真的玉瓶一样!”
提到青瓷,陈师傅的眼神亮了起来,拿起一块紫金土递给苏晓棠:“这土是龙泉山上特有的,含铁矿多,烧出来的青瓷才会有冰裂纹。以前龙泉的窑工,都是父子相传烧青瓷,现在不一样了,机器做的青瓷又快又便宜,谁还愿意等我烧三个月?”他叹了口气,从窑旁的箱子里翻出一件开片不均的青瓷碗,“这是我上周烧的,开片太乱,只能当残品,我这哥窑青瓷,怕是也烧不了多久了。”
江亦辰把平板里的“青瓷木雕挂坠”设计图递给陈师傅:“陈师傅,我们想帮您把青瓷坊盘活!您看,我们把您的青瓷和内蒙古的木雕结合,再用贵州的蜡染做挂坠绳,肯定能让大家看到哥窑青瓷的新可能。我们还会办‘浙里非遗体验展’,让游客来学拉坯、上釉,帮您找紫金土。”
陈师傅接过平板,手指在设计图上轻轻滑动,当看到青瓷与木雕的衔接处时,激动得手都在抖:“我之前也想过把青瓷和木结合,可木雕硬,粘的时候总掉。你们这设计图里,用张乐乐的蜀锦做垫,刚好能把两者粘牢,还不磨手。”他抬头看向苏晓棠和江亦辰,语气里满是期待:“你们真能找到紫金土?真能有人愿意学哥窑青瓷?”
“肯定能!”苏晓棠拿出叶小满带来的釉料,放在石桌上,“您看这釉料,和您的紫金土多配!我们先做一批‘青瓷木雕挂坠’,体验展的时候展示,肯定能吸引很多订单,赵老师还说要帮您联系龙泉的土管部门,申请合法的紫金土开采权。”
接下来的六天,苏晓棠跟着周阿婆学杭绣,江亦辰跟着陈师傅学青瓷。每天清晨,苏晓棠跟着周阿婆去河坊街的丝绸店选真丝底料——周阿婆教她分辨真丝的好坏:“好的真丝要‘软而韧、有光泽’,绣出来的作品平整,不容易起皱;硬的真丝适合做衬里,不适合做底料。”她拿起一匹米白的真丝,递给苏晓棠,“你摸摸,这真丝像西湖的水一样软,是杭州最好的底料。”
苏晓棠接过真丝,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不像普通丝绸那样粗糙,反而带着淡淡的光泽。“原来好真丝是这样的,我之前还以为所有真丝都一样呢。”她轻声说。
上午,苏晓棠在绣韵阁学“盘金绣”和“打籽绣”——周阿婆教她握针的姿势:“盘金绣要‘针脚密、金线紧’,这样绣出来的轮廓才亮;打籽绣要‘籽均匀、线拉匀’,这样绣出来的花才立体。”苏晓棠刚开始绣,金线总松,绣出来的石塔歪歪扭扭;打籽绣时,籽总大小不一,落在底料上像乱点的墨。“没事,慢慢来,我当年学盘金绣,浪费了半斤金线。”周阿婆耐心地教她调整力度,苏晓棠渐渐找到手感,从一开始绣出的“歪石塔”,到后来能绣出完整的迷你三潭印月;从一开始打的“乱籽”,到后来能打出均匀的荷花籽,她的眼里满是成就感:“周阿婆,您看!我绣出三潭印月了!虽然小,但是金线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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