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收容舱内的低频嗡鸣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林科盯着手里的纸质账单,指尖反复摩挲着“100,000算力币”那行字,试图将这个数字刻进脑子里——可不知为何,视线总在不经意间模糊,账单上的印刷体像活物一样扭动,眨眼间竟差点认不出“算力币”三个字。
“不对劲。”他皱起眉,抬手揉了揉眼睛。刚才女人在的时候,他还能清晰回忆起2025年出租屋的样子,甚至能想起“启明”AI模型的代码结构,可现在,关于“启明”的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只能抓住几个零散的关键词:“开源”“内存优化”“Linux”,再具体的细节,比如模型的训练数据量、测试准确率,全都想不起来了。
他猛地低头看向收容舱屏幕,屏幕上的蓝色文字已经消失,重新变回了之前的绿色——显示着“当前算力消耗:0.65算力币小时”“剩余算力预估:71小时58分”。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刚才没注意到的:“未支付账单用户,算力供应优先级为D级,系统有权根据负载调整供应强度。”
“D级?调整供应强度?”林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女人说的“临时限制”——降低意识清晰度、限制思维速度、冻结短期记忆。难道这就是限制的开始?
他试着集中精神,回忆刚才和女人的对话。女人的名字、工号,他本来就没问,可连女人穿的制服颜色、胸前logo的细节,都变得模糊不清。他甚至忘记了女人最后说的那句“72小时支付期限不会变”,只隐约记得“要尽快筹钱”,至于“筹什么钱”“筹多少”,脑子里一片空白。
“该死!”林科用力捶了一下收容舱壁,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却没让他清醒多少。他急忙拿起账单,再次确认金额——100,000算力币,72小时。他把账单叠好,塞进制服口袋(不知何时,他身上的T恤已经被换成了和女人同款的银灰色制服,只是没有logo),双手按住太阳穴,试图用疼痛刺激记忆。
就在这时,左手手指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麻木感。
林科低头看去,只见左手的小指指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不是那种苍白的透明,而是像电脑屏幕上的像素点失效一样,指尖边缘出现了细碎的“锯齿”,透过透明的部分,能隐约看到收容舱壁的纹路,仿佛他的手指变成了半透明的塑料模型。
“这是什么?”他惊慌地抬起手,用右手去捏左手小指,指尖传来的触感很奇怪——像是在摸一块温温的果冻,没有正常的皮肤触感,反而带着轻微的“卡顿”,就像操作电脑时鼠标突然卡帧一样。他试着弯曲小指,指尖的透明部分竟然没有跟着弯曲,依旧保持着伸直的状态,像是被“定格”了。
“数据模糊……”一个词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是刚才女人提到的“算力不足症状”之一。他想起女人说的“数据幽灵”,心脏猛地一缩——难道他也要变成那样?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变成透明的碎片,最后彻底消失?
他下意识地调动“离线编译”的能力,试图回忆Linux内核里的“设备驱动”代码,看看能不能像优化收容舱算力那样,修复手指的异常。可这次,脑海里的代码像是被大雾笼罩,只能看到零星的字符,根本无法连成完整的函数。他越是着急,记忆流失得越快,最后连“设备驱动”这个词都差点忘记,只记得“和电脑有关的东西”。
“算力不够……”林科颓然地放下手,意识到“离线编译”也需要消耗算力。现在他的算力供应是D级,连维持基本记忆都困难,根本没有多余的算力支撑能力激活。
收容舱的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绿色的文字变成了黄色,一行新的提示跳了出来:“检测到用户意识清晰度下降至60%(正常阈值为80%),启动低算力模式二级预警。当前算力消耗调整为0.5算力币小时,意识稳定度每小时下降5%。”
“意识稳定度下降?”林科还没弄明白这行字的意思,就感觉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思维速度明显变慢。他想思考“低算力模式二级预警”意味着什么,可大脑反应不过来,只能反复重复“预警=不好”这个简单的结论。
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变得沉重无比,每动一下都像在水里行走。手腕上的束缚带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可他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靠在收容舱壁上,大口喘着气,眼前的景象开始出现重影,收容舱外的走廊变成了两条模糊的线条,来回晃动。
“有人吗?!”林科朝着走廊的方向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厉害,连他自己都快听不清。走廊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排排收容舱静静地立着,像一座座透明的棺材。他看到斜对面的一个收容舱里,躺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的右手食指也和他一样,出现了透明的“数据模糊”,男人正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挣扎,像是已经接受了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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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不想像那个男人一样,麻木地等待意识消失。他想起2025年的自己,为了“启明”AI熬夜调试代码,为了一个bug和网友争论到天亮,那时的他虽然穷,虽然累,却从未如此绝望过——至少那时,他的记忆、他的思维,是属于自己的。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机械的滚动声。
林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半人高的银色机器人正沿着走廊缓缓移动。机器人的外形像一个圆柱体,底部有四个轮子,顶部有一个圆形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红色的“元脑算力催收”字样,屏幕下方伸出两根细长的机械臂,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终端。
机器人停在了林科的收容舱前,顶部的屏幕亮了起来,投射出一道红色的全息投影,悬浮在林科面前。投影里是一份电子通知单,标题是《算力债务催收通知(第二次)》。
“编号C-739,林科。”机器人的声音是机械的合成音,没有任何感情,“你已逾期2小时15分,未支付100,000算力币账单。根据《元脑集团算力债务管理条例》第5条,现向你提供最后一次‘友好协商’机会:接受‘数据打工’协议,或启动‘意识压缩程序’。”
林科张了张嘴,想反驳“我才刚醒没多久,怎么就逾期了”,可他突然意识到,从他醒来至今,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他因为记忆卡顿,竟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数据打工……是什么?”他艰难地问道,思维速度慢得像生锈的齿轮。
机器人的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视频里是一个巨大的工厂,工厂里堆满了废弃的服务器、电脑、手机,穿着灰色制服的人正在分拣这些设备,将有用的零件拆下来,装进黑色的箱子里。视频下方有一行小字:“分拣废弃服务器碎片,每公斤0.01算力币;拆解旧手机,每部0.005算力币;数据标注,每100条0.003算力币。”
“数据打工是元脑集团为贫困用户提供的‘算力获取渠道’。”机器人解释道,“你需每日完成至少8小时工作,工作所得算力币优先用于偿还账单,剩余部分可用于维持个人算力消耗。若连续3天未完成工作配额,将自动启动意识压缩程序。”
林科看着视频里麻木工作的人,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数据模糊”的症状——有的手指透明,有的脸颊出现像素化纹路,有的眼睛里布满了“卡顿”的血丝。他突然明白,这些人都是和他一样的负债者,被困在“打工-还债-维持算力”的循环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我不……”他想拒绝,可话到嘴边,突然忘记了自己要拒绝什么。他只记得“不想去打工”,却想不起“为什么不想去”——是因为报酬太低?还是因为工作危险?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害怕”和“混乱”。
机器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挣扎,屏幕上的视频突然切换成了另一段画面:一个穿着囚服的男人被绑在椅子上,头上戴着一个金属头套。头套启动后,男人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脸上的表情从痛苦变成麻木,最后变得空洞。视频下方的文字显示:“意识压缩程序演示:首次压缩后,删除3年短期记忆,思维速度下降30%;二次压缩,删除10年中期记忆;三次压缩,意识格式化,变为数据碎片。”
“当前你的意识稳定度为55%,若拒绝数据打工,1小时后将启动首次压缩。”机器人的声音依旧冰冷,“压缩后,你将忘记2022年至2025年的所有记忆,包括你的职业、朋友、家人,以及你穿越前的所有经历。”
“不要!”林科猛地喊道,2025年的记忆是他唯一的念想,是他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如果连这些都忘记了,他和那些麻木的“数据打工者”有什么区别?和“数据幽灵”又有什么区别?
他看着左手小指上越来越严重的“数据模糊”——透明部分已经蔓延到了指节,指尖的“卡顿”感越来越强,甚至开始影响整个左手的活动。他试着用左手去拿账单,手指却不听使唤,账单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却差点摔倒在收容舱里。
“我同意……”林科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不是因为害怕疼痛,而是因为绝望——他明明有“离线编译”的能力,明明可以对抗元脑的剥削,却因为算力不足,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机器人的屏幕上跳出一个电子协议,标题是《元脑集团数据打工服务协议》。协议内容和之前的《全球意识接入协议》一样,密密麻麻全是术语,林科根本来不及细看,机器人就催促道:“请在10分钟内签署协议,超时将自动视为拒绝,启动意识压缩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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