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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剐蹭与代价（第1页）

当极致的、属于生命与有序存在的璀璨蓝光，与那吞噬一切存在与意义的绝对灰暗轰然对撞时，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感官陷入一片混沌。

没有声音，或者说，所有声音都被那对撞中心爆发出的、超越常规感知范畴的“静默”所吞噬。

视觉中，只有疯狂的色彩与无色的撕扯。希望号左舷前部，那融合了青晶玉髓生机、植物网络活性、墨辰剑罡锋芒以及异界金属的复合结构，在与灰暗触手及湮灭气息接触的瞬间，迸发出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炽烈蓝白色光辉！这光辉中，有植物脉络疯狂生长的虚影，有剑气纵横切割的轨迹，有金属熔融又瞬间再生的闪光。

而与之对抗的灰暗，则如同最深沉的宇宙深渊，贪婪地吞噬着这些光辉，将其扭曲、拉长、分解成虚无的碎片。两者交界处，空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不断碎裂又勉强弥合的玻璃状纹理。

舰桥内，林凡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狠狠砸向一面钢铁墙壁！巨大的过载力让他眼前发黑，耳中嗡鸣，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维生系统疯狂报警，座椅上的束缚装置绷紧到极限。

墨辰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但他掐诀的双手稳如磐石，双眸死死盯着前方，维持着剑罡与舰体的融合。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无坚不摧的剑气，正在被一种更为本质的“虚无”之力快速侵蚀、消磨，每消耗一分，都仿佛连带着他的神魂都被刮去一丝。

0.5秒的接触时间，在感知中被无限拉长。

终于，在一声仿佛来自世界根基处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撕裂”声中，希望号凭借着巨大的惯性、过载的推力和墨辰剑罡最后的爆发，硬生生从那片交织的死亡之网中“剐”了过去！

嗤啦——！！！

刺耳的、仿佛亿万张砂纸同时摩擦玻璃的噪音迟滞了半秒才猛地灌入舰桥，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希望号剧烈地横向翻滚、震颤，如同被抽飞的陀螺。

舰体外，左舷前部与湮灭之痕接触的区域，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那里，原本生机勃勃的蓝光脉络彻底熄灭，坚韧的生物-金属复合结构如同被最粗糙的锉刀硬生生刮去了一层，暴露出下方焦黑、扭曲、闪烁着不详灰色余烬的金属骨架和断裂的植物纤维。伤口边缘，残留的灰暗气息如同跗骨之蛆，滋滋作响地继续侵蚀着周围尚存的蓝色脉络。

【冲锋完成！接触时间：0.52秒！】γ-739的声音带着剧烈的电子干扰杂音，【左舷前部结构严重损毁，损伤度41%！生物网络链接在该区域中断！检测到‘湮灭侵蚀’残留，持续破坏中！青帝守护光膜在该区域已失效！整体光膜剩余时间：约22分钟！】

【警告！侦测到‘湮灭之痕’主体剧烈反应！裂谷深处能量读数飙升！有超大规模聚合体正在上浮！】

成功了！但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林凡强忍着头晕目眩和内脏的翻腾，死死抓住操纵杆，嘶吼道：“脱离！全速脱离！回撤路线γ！物质重组器，全力喷涂应急粘合质，封堵左舷伤口，阻止侵蚀扩散！”

希望号在翻滚中艰难地调整姿态，尾部推进器再次喷吐光焰，拖着左舷那道冒着灰色烟气的恐怖伤口，朝着预定好的、绕过主要危险区域的撤离路线疯狂逃窜。物质重组器改装的应急喷口，将大量刚刚合成的、具有极强活性和隔离性的生物凝胶，不要钱似的喷涂在左舷伤口上，暂时覆盖了那些灰暗余烬，延缓了侵蚀速度。

墨辰收回剑罡，身形晃了晃，以剑拄地才稳住，脸色苍白如纸。方才那瞬间的对抗与消耗，远超预期。

而就在他们刚刚冲出的裂谷位置，异变已至！

轰隆隆——！！！

整条裂谷剧烈震动，仿佛有庞然巨物在其中翻身！浓郁的、近乎实质的灰暗气息如同井喷般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翻滚，隐隐形成一个巨大、模糊、充满无尽恶意与空洞的轮廓！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却散发着令整个苍苔星活体网络都为之颤抖的凋零意志！

“它……它出来了？！”林凡看着后方那恐怖的景象，头皮发麻。

【并非实体脱离，是高度聚合的能量与规则显化！其注意力已完全锁定本舰！追击速度极快！】γ-739急促汇报。

那道灰暗的庞然轮廓，如同追踪猎物的幽灵，以远超希望号此刻速度的态势，从裂谷上方掠过，朝着他们逃离的方向碾压而来！所过之处，下方的荧光林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色彩、枯萎、化作灰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裂谷中央，水晶巨树青帝所在的方向，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蓝光！一道比之前任何脉冲都要粗壮、凝实的光柱，如同定海神针，狠狠轰击在那道灰暗轮廓之上！

咚——！！！

无声的冲击波在精神层面炸开！整个苍苔星的活体植被网络齐声“哀鸣”！

青帝的全力一击，暂时遏止了灰暗轮廓的追击势头，两者在高空僵持、角力，迸发出毁灭性的能量乱流。

【青帝介入！追击压力暂时减轻！但僵持状态无法持久！我们必须尽快撤出足够距离！】γ-739捕捉到转机。

林凡不敢有丝毫耽搁，操控着伤痕累累的希望号，在崎岖的苔原和林间玩命穿梭。左舷的伤口虽然在生物凝胶覆盖下暂时稳定，但每一次颠簸都让人担心它会彻底裂开。

终于，在亡命奔逃了将近十分钟后，后方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能量乱流逐渐减弱、远去。希望号冲进了一片相对茂密、能量活跃的荧光真菌林深处，踉跄着降低高度，几乎是以摔落的姿态，停靠在一处巨大的、伞盖般的真菌之下。

舰桥内，警报声渐渐稀疏，只剩下系统自检的嗡嗡声和两人粗重的喘息。

【已脱离高危险区域。‘湮灭之痕’聚合体已被青帝力量牵制回裂谷附近。暂时安全。】

【舰体状态汇总：结构完整性下降至32%。左舷前部重损。多处次级系统离线。备用能源剩余9%。青帝守护光膜剩余时间：约8分钟。】

林凡瘫在座椅上，感觉全身骨头都散架了，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看着主屏幕上，那个被他们“剐蹭”过的裂谷边缘区域的能量读数——虽然依旧危险，但之前那种稳定扩张的“脉动”明显被打乱了，变得起伏不定，甚至局部出现了微小的、不稳定的“空洞”。

“我们……好像真的干扰到它了。”林凡喃喃道，嘴角忍不住咧开一个难看的笑容，扯动了脸上的擦伤，疼得嘶了一声。

墨辰缓缓调息，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明亮：“一击功成。虽险，值矣。青帝前辈，当能借此契机，稍作调整。”

就在这时，两人脑海中同时响起了青帝那温和但明显透出疲惫与一丝……赞赏的声音：

“善。汝等之‘变数’，超乎吾之预期。剐蹭之举，虽莽撞，然确于‘湮灭之痕’表层稳定结构，撕开一道短暂裂隙，引动其内压失衡。吾已借此隙，稍加固本源封印，暂缓其扩张之势。此消彼长，可得数十年喘息之机。”

数十年！林凡精神一振！虽然对于青帝这等存在可能不算长，但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巨大的战略窗口！

“汝等伤势不轻，且舰体受损。吾将引导部分纯净生机，助尔等疗伤，并稳固舰体残留侵蚀。”青帝继续道，“作为承诺之酬谢，亦是后续合作之诚意。”

话音落下，两人感觉周围森林中浓郁的生机如同受到召唤，朝着希望号汇聚而来，通过尚存的生物网络链接，温和地滋养着他们的身体和星舰的伤口。左舷那些灰暗的侵蚀余烬，在这磅礴的生机冲刷下，终于彻底熄灭、剥落。

【检测到高强度生命能量灌注！船员生命体征稳定回升！舰体生物-金属结构再生速度提升300%！‘湮灭侵蚀’残留清除！】γ-739汇报着好消息。

林凡松了一口气，彻底瘫软。虽然希望号暂时废了，他们也受了伤，但任务完成了，而且似乎……还得到了一个强大盟友的初步认可和后续合作的许诺。

（诸天直播间内，弹幕在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爆炸。）

【弹幕A（修真老祖）：竟……竟真成了？！以蝼蚁之身，行剐鳞之举，撼动天倾！此子之气运、胆魄、应变……老夫无言矣！打赏一枚‘悟道茶籽’，助其明心见性，消化此战所得！（打赏物品化作清凉道韵，融入林凡识海）】

【弹幕b（妖族大圣）：过瘾！真他娘的过瘾！这才是爷们该干的事！小子，本座认你这个乐子了！打赏一罐‘不死鸟血精’，给你那破船和身子骨回回血！（打赏化作炽热生命力，加速修复进程）】

【弹幕c（魔界巨擘）：哈哈哈！刺激！本座输了一百魔煞晶，但看得痛快！这小子是个疯子！本座喜欢！打赏一缕‘不灭魔念’，助其下次发疯时更持久！（打赏物品性质特殊，暂时隐匿于林凡神魂角落）】

【弹幕d（仙界至尊）：……莽夫之举，侥幸功成。然，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并将其把握，已非单纯运气可解释。其‘变数’本质，或许比预想更深。打赏一道‘乾坤清气’，助其调和体内驳杂气息。（打赏温和梳理着林凡体内因青帝灌注而略显躁动的生机）】

林凡对此依旧茫然无知。他只感觉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在青帝引导的生机滋养下，沉沉睡去。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开着补丁摞补丁的希望号，在诸天万界的笑声与打赏中，一路整活，一路还债，虽然债台好像……又高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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