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浩再次沉入梦境时,意识像浸在温水里的羽毛,轻飘飘落进熟悉的街道。
他刚站稳脚跟,鼻尖就撞进一缕熟悉的金漆味——抬头望去,昨夜被他改作凉亭的黄金宫殿竟恢复了原样,飞檐上的神兽目眦尽裂,朱红门扉上的铜钉闪着冷光。
“愿祂终有一日认真起来。”
细碎的祷声钻进耳朵。
他顺着声音望去,街边卖糖葫芦的老汉正对着宫殿方向作揖,竹篓里的山楂被阳光晒出蜜色;穿粗布裙的小媳妇抱着睡熟的娃娃,往香案上添了炷香,嘴里念叨的尾音轻得像叹息。
谭浩喉结动了动。
他蹲下身,指尖掠过青石板上未干的香灰——和昨夜那些因他而笑的百姓不同,此刻的虔诚里裹着层说不出的苦涩,像被糖霜腌过的黄连。
“小友站这儿发什么呆?”
带点沙哑的嗓音从脚边传来。
谭浩低头,见梦耕娘正蹲在花坛边,粗布袖口沾着泥点,枯枝般的手握着水瓢,正往蔫头耷脑的菊苗上洒水。
她脚边的陶盆里浮着半片西瓜皮,是昨夜他变出来的那只。
“您种这些花,是盼我醒来吗?”谭浩蹲下来,和她平视。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底的认真。
老妇的手顿了顿。
水瓢里的水晃出涟漪,倒映着她眼角的皱纹:“我不盼神。”她舀起一瓢水,轻轻浇在菊根上,“我盼雨停。昨天下雨,我孙子淋病了。”
谭浩像是被人当胸捶了一拳。
他望着老妇佝偻的背,突然想起前世加班到凌晨时,楼下卖早点的阿婆总给他留碗热粥——那时他问阿婆图什么,阿婆说“图个活人热气”。
“咔嗒。”
头顶传来轻响。
谭浩抬头,见观梦猴正蹲在梦树的枝桠上,毛茸茸的脑袋歪成三十度,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一人一猴对视三息,那猴子突然张大嘴,“哈——”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尾巴尖还蔫蔫地垂下来。
周围玩耍的孩童先是一愣,接着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拽着谭浩的袖子:“神哥哥,小猴学你打哈欠!”
谭浩望着猴子蓬松的耳朵尖,突然笑出了声。
他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心底那团憋了许久的气“噗”地散了。
他转身大步走向城中心,路过卖竹器的摊子时随手捞了张竹床,往晒得暖烘烘的青石板上一铺,躺上去时竹条发出“吱呀”的轻响。
“吃了就不怕雷了。”他叼着根狗尾巴草,从袖里摸出颗糖豆递给凑过来的男孩。
糖豆是用路边的蒲公英搓的,裹了层他临时改的“甜”规则,男孩刚放进嘴里就眼睛发亮:“是蜜枣味!”
消息像长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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