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云舟飘得极慢,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在东岭山的晨雾里一点一点洇开。
山脚下打早水的村妇捧着铜盆愣住了——往常这个时候,山风该卷着露水扑人脸的,可此刻连草叶都不动,连蝉鸣都卡了壳,所有活物的呼吸都轻得像要融化在空气里。
白衣女子落地时,玄箴正往便民站跑。
他的官靴踩过青石板,声撞在凝滞的灵气里,倒像敲在铜盆上。
等跑到后院,他额头的汗珠子都凝成了细珠,抓着门框喘气:殿下!
林姑娘!
上界来的......
谭浩蹲在菜园垄沟里,裤脚沾着泥,手里的黄瓜还滴着水。
他抬头时,草叶从嘴角滑下来:慌什么?顺手把黄瓜往玄箴怀里一塞,先啃两口,刚摘的,脆。
林诗雅正倚在廊下看《凡界民生纪要》,闻言合上书页。
她的指尖在神仙暂住证那栏顿了顿——这是谭浩上周拍板定的新规,说是给愿意干活的神仙发身份证。
此刻她望着山巅那抹白影,眉峰微挑:来者不带杀念。
不带杀念的才麻烦。玄箴啃着黄瓜,汁水顺着下巴滴在官服上,上回派来的是雷部的暴脾气,见面就劈了三株老槐树;再上回是巡天犬,直接叼走了西头王老汉的鸡。
可这回......他抹了把嘴,这女子站在那儿,像块泡在温水里的玉,连灵气都不敢碰她衣角。
谭浩把最后半根黄瓜塞进嘴里,拍拍手站起来。
他的青衫下摆沾着泥点,发带歪在耳后,倒像刚从田埂偷瓜回来的野小子:走呗,谈合同总得见个面。
会谈设在便民站后院。
竹椅是玄箴从村头老木匠那儿搬来的,还带着新刨的木屑味儿。
苏明璃落座时,白绢诏书轻轻搁在膝头,抬眼先扫过谭浩的泥鞋,又扫过林诗雅腰间那枚特别协管员玉牌——正是谭浩给的,此刻在晨光里泛着暖黄的光。
奉紫微垣诏。她的声音像浸了晨露的玉笛,愿与贵方商议双边共治事宜。
玄箴在旁边搓手,指节捏得发白。
林诗雅垂眸盯着茶盏,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谭浩却歪在竹椅上,翘起二郎腿:共治?
上回你们说凡界是天庭的菜园子,前儿说神仙是凡人的祖宗,今儿改口了?
苏明璃取出一卷羊皮纸,摊开时飘出淡淡檀香:此为《天地协同治理备忘录》草案。
天庭可承认凡界部分自治权,但须保留最终裁决权与神职任命审核权。她的指尖划过其中一条,例如第三条,凡界不得擅自定义神之属性。
谭浩突然笑出声,黄瓜籽喷在草案上:擅自定义?
上个月灶王爷把李寡妇的锅烧糊了,我们说这灶神不称职,算擅自吗?他凑过去,手指点着另一条,还有这条流星陨落属天威示警——上个月流星砸死张阿婆家的牛,我们说这星星没长眼,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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