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下的凉席被谭浩拍得“簌簌”作响。他将竹枕头往粗壮的树根上一垫,歪着头打量这片露天“新床”——露水打湿的草叶黏在席子边缘,反倒比屋里那床锦被多了几分青草的清新气息。
“这回总能睡个安稳觉了吧。”他趿拉着鞋蹲下身,手指戳了戳凉席,又抬头朝树上聒噪的蝉鸣挥了挥手,“吵什么吵,再叫就把你们捉下来烤了吃。”
林诗雅端着青瓷碗走过来时,正瞧见他四仰八叉地躺成个“大”字,嘴角还叼着一根晃悠悠的狗尾巴草。
晨露顺着槐树叶滑落,正滴在他鼻尖上。他皱了皱鼻子,抬手胡乱抹了把脸,含糊地嘟囔着“这破树”,眼睛却懒得睁开。
“粥快凉了。”她将碗放在石桌上,目光掠过他乱糟糟的头发,落在那张凉席上——边缘的草叶不知何时蜷成了螺旋状,仿佛被什么无形之力轻轻揉捻过。
昨夜他搬凉席时还一脸不耐,眼下倒真像只寻到舒坦窝的懒猫。
“不吃,”谭浩翻了个身,凉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昨天桂花糕吃多了,现在还撑得慌。”他闭着眼摆了摆手,声音闷在枕头里,“你自己吃吧,吃完记得把院门关紧——要是再让三皇兄那只鹰闯进来,我就拔了它的毛给你织条围巾。”
林诗雅垂下眼,盯着碗里微微晃动的莲子,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知道他在躲什么——连续两晚的怪梦,他嘴上说是“脑子抽风”,可昨夜她替他掖被角时,分明摸到他后背一片冰凉的冷汗。
月挂柳梢时,谭浩的鼾声准时在菜园里响了起来。
老槐树的影子如巨伞般笼罩着他,凉席边的草叶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他翻了个身,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怀里竟搂着半块没吃完的芝麻糖——睡前非嚷嚷“梦里要吃烤全羊,得先垫垫肚子”。
林诗雅提着琉璃灯从偏殿走来,灯芯在晚风中摇曳出暖黄的光晕。
她刚走到溪边,脚步却蓦地顿住——水面平静得像一块墨玉,倒映的月影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点向水面,预想中的涟漪并未出现,那滴水珠反而凝在指尖,宛如一颗静止的琥珀。
“不对劲……”她蹙起眉,从袖中取出测灵罗盘。
青铜盘面上的指针先是疯转,抖落簌簌铜锈,随后“咔”的一声,针尖死死定指向老槐树下那道身影。
“不是阵法,也非禁制……”她攥紧罗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倒像是……整片天地都在他身边屏住了呼吸。”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啦”响动。
赵青阳的石像正缓缓转向,额间绿火剧烈跳动,仿佛随时要窜起,掌心的土碑浮出几行血色字迹,每一笔都似刀刻入石:
【警告!
检测到“静滞奇点”扩散,范围+0.3里时辰。
若持续扩张至百里,将引发区域性法则塌陷。
建议:立即唤醒目标或转移其意识】
林诗雅凝视碑文,喉间轻轻一动。
她历经无数天崩地裂的大场面,却头一回因这种“寂静的危险”而心跳加速——谭浩不过是在睡觉,可他存在本身,竟让方圆十里的时间都近乎凝滞。
“阿浩。”她低声唤道,见人毫无反应,又提高声音,“谭九!”
鼾声依旧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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