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沙陀部落并不宁静。昨夜一场骤雨将营地浇得泥泞,牛羊在圈里不安地躁动,女人们忙着收拾被雨打湿的皮毛和毡毯。而最大的骚动,来自营地中央那顶最大的毡帐。
“父亲!您不能这样!”阿史那拓的声音几乎掀翻帐顶,他双眼通红,手里攥着一卷羊皮,“幽州的探子!他们在我们打井的地方埋了标记!这是要测绘地形,为将来攻打我们做准备!”
拔野古坐在毡毯上,神色疲惫。他面前摊着另一卷羊皮——是幽州工匠留下的水井图纸和灌溉渠规划,线条工整,标注清晰。旁边还放着几件新送来的“猎铳”,乌黑的枪管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标记在哪里?”老首领的声音沙哑。
“就在三号井旁的大石下!”阿史那拓急声道,“我的人亲眼所见,那汉人工匠趁夜埋下的!是一块刻着奇怪符号的铁牌!”
阿史那延站在父亲另一侧,眉头紧锁:“大哥,你看清了吗?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什么?!”阿史那拓猛地转身,几乎要贴到弟弟脸上,“阿史那延,你还要替汉人说话?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部落的安危都不顾了?!”
“我不是替谁说话!”阿史那延也提高了声音,“我是说,这可能是个误会!或者是有人陷害!幽州若真想对我们不利,何必又是送工匠又是开互市?直接联合契丹来打不是更简单?!”
“简单?”阿史那拓冷笑,“王审知那奸贼,最擅长的就是软刀子杀人!他用盐茶收买人心,用农具换走我们的战马,现在还想用几杆火铳换我们沙陀儿郎的命!父亲!”他转向拔野古,单膝跪下,“请您下令,立刻扣押所有幽州工匠,关闭互市,向契丹表明我们的态度!”
帐内死寂。炭火噼啪作响,帐外传来远处牧羊犬的吠叫。
拔野古缓缓抬起眼,目光在两个儿子脸上扫过。阿史那拓满脸激愤,阿史那延则强压着情绪,但眼神坚定。老首领的手摩挲着那卷水渠图纸——有了这些井和渠,明年春天,部落边缘那片干旱的草场就能变成肥美的牧场,可以多养五百头牛,一千只羊。
“去把那个标记挖出来。”拔野古终于开口,“阿史那拓,你亲自去,带着三个长老一起。挖出来后,谁也不许碰,原样带回。”
阿史那拓愣了下,随即应道:“是!”
他又看向小儿子:“阿史那延,你去幽州工匠的住处,请……不,请那位带队的李师傅过来。客气些,就说我有些水利上的事想请教。”
阿史那延眼睛一亮:“父亲英明!”
兄弟俩各怀心思退出大帐。晨光刺破云层,洒在泥泞的营地上。阿史那拓翻身上马,带着几个亲信和三位白发长老,疾驰向三号井方向。阿史那延则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袍服,走向营地东侧的工匠营地。
他心中忐忑。如果那标记真是幽州工匠埋的……不,不会。王审知不是那种蠢人。
与此同时,幽州丞相府内,王审知刚听完林谦关于各地春播情况的汇总。今年风调雨顺,加上新农具推广,预计秋收将比去年增加四成以上。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数字。
“丞相,”林谦又递上一份密报,“云州方面……沙陀部落今早有些异常动静。阿史那拓带人急匆匆出了营地,方向是三号井。我们的人不敢跟太近。”
王审知眉头微皱:“三号井?那不是我们工匠正在施工的地方吗?”
“是。带队的李师傅今早传回消息,说昨夜井边似乎有人窥探,但没看清是谁。”
王审知站起身,走到窗前。那盆嫩芽在晨光中绿意盎然,但窗外的天空却聚起了乌云,一场新的风雨似乎正在酝酿。
“让云州的人做好准备。”他沉声道,“如果沙陀部落生变,立刻接应我们的工匠撤回。但不要主动挑衅,一切以工匠安全为重。”
“是。”林谦应下,又道,“还有一事。契丹工坊那边……他们好像找到了一种新的泥范配方,铸出的铁管炸裂次数减少了。但据我们内线观察,他们的铁质依然很差,即便不炸,射程和威力也远不如我军火炮。”
“意料之中。”王审知并不意外,“冶金是个系统工程,不是换个模具就能解决的。不过……”他转身,“告诉我们在草原上的朋友,可以‘不经意’地让契丹人知道,幽州有一种‘淬火秘术’,能让铁器硬度倍增。”
林谦眼睛一亮:“丞相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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