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这座曾经如同定海神针般守护着黎朝北疆安宁的勋贵门庭,一夜之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罪逆。
不知过了多久,车轮终于停下。
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混合着霉烂、血腥、污秽和绝望的恶臭,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作呕。
诏狱到了。
沉重的生铁大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巨兽张开的贪婪大口。
安淑毓被粗暴地拖下囚车,推搡着跌入那令人窒息的阴冷之中。
光线骤然昏暗,只有墙壁上相隔甚远的火把,跳跃着昏黄幽暗的光,将扭曲的人影投在湿漉漉、布满可疑深色污渍的石壁上,更添几分鬼蜮之气。
惨叫声、呻吟声、锁链拖曳声、狱卒的呵斥鞭打声……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孔不入地钻进耳朵,冲击着神经。
“进去!”身后一股大力传来,安淑毓被狠狠推进一间狭小、冰冷的石室。
她踉跄着扑倒在地,掌心被粗糙的地面擦破,火辣辣地疼。
几乎是同时,旁边另一间囚室的门也被哐当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被像破麻袋一样丢了进来,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世子!”安淑毓失声惊呼,手脚并用地爬到那分隔两间囚室的粗木栅栏边。
借着隔壁囚室透来的微弱火光,她看清了景行。
他身上的囚衣已被鞭笞得破烂不堪,露出的后背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暗红的血痂和新鲜的伤口狰狞地交织在一起,显然是刚受过杖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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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曾经俊朗冷毅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嘴唇干裂泛着青灰,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他身下肮脏的草堆,迅速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小片。
安淑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原主记忆中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
她伸出颤抖的手,穿过木栏的缝隙,想要触碰他,指尖却在离他染血的衣袖寸许处停住,最终只是无力地蜷缩起来。
“景行……景行……”她低低地唤着,声音哽咽破碎,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你醒醒……你看看我……”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铁链拖曳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狱卒粗暴的喝骂:“老东西!快走!”
安淑毓猛地抬头,只见两名狱卒拖着一个更加沉重、几乎毫无声息的身影,走向她对面的那间囚室。
是威远侯景毅!
比起景行,景毅的情况更加骇人。
他身上的铠甲早已被卸去,只着单薄的中衣,上面布满了干涸发黑的血迹和泥污。
他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嘴唇乌紫,眼窝深陷,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被毫不留情地扔进囚室,身体砸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却连一丝呻吟也无,仿佛一具失去了所有生机的残破躯壳。
“侯爷!”安淑毓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青灰的脸色、乌紫的嘴唇……夭夭的检测没错,毒已入肺腑,三皇子这是要让他悄无声息地死在入京的路上或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
时间,比她预想的还要紧迫!
“吵什么吵!再嚎丧,老子让你也尝尝鞭子的滋味!”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戾的狱卒提着鞭子走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安淑毓,鞭梢在空中甩出刺耳的破空声。
安淑毓立刻瑟缩了一下,如同受惊的兔子,将身体蜷缩得更紧,把脸埋进膝盖里,只传出压抑不住的、细碎而绝望的啜泣声。
狱卒满意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黑暗和死寂重新笼罩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惨叫声和隔壁景行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安淑毓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像一尊凝固的悲伤石像,肩膀依旧在微微颤抖。
【夭夭,扫描周围!】她在识海里冷静的命令,所有伪装出的脆弱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扫描中……半径二十米内,除宿主一家,暂无其他清醒活物。最近狱卒在十五米外拐角打盹。安全!】夭夭迅速回应。
安淑毓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一丝泪光,只有深潭般的冷静和锐利。
她迅速挪到木栏边,目光如电般扫过昏迷的景行和他身下那滩刺目的血迹。
意念微动,一小股清冽甘甜、散发着生机的泉水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她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俯下身,将自己的手心紧紧贴上景行干裂滚烫的唇瓣!
动作快如鬼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昏迷中的景行似乎本能地感受到唇上的冰凉湿润,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那蕴含着浓郁生命能量的灵泉水,便顺着他的喉咙滑了下去。
安淑毓没有停留,立刻又如法炮制,再次渡过去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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