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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天机院的突破（第1页）

第73章：天机院的突破

帮源洞里的空气，就跟那根越绷越紧的弓弦似的，眼瞅着就要到极限了。童贯那边憋着坏水想拉宋江下水，宋江那头估摸着也在心里头噼里啪啦打小算盘，方腊这边更是磨刀霍霍，就等着瞅准机会给这帮人来个狠的。这节骨眼上，比拼的除了谁更狠、谁更能扛，还得看谁手里头有更趁手的家伙事儿！

打仗这玩意儿，光靠膀子粗、胆子肥，那顶多是匹夫之勇。方腊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想在童贯和宋江可能到来的夹击里杀出一条血路，甚至反咬一口，手里没几张硬牌，那是绝对不行的。他那来自后世的脑袋瓜子里，最清楚“技术碾压”是啥滋味。所以，他对“天机院”那帮子工匠的重视程度，一点儿也不比前线厮杀的将士们低。

这“天机院”，名头听着挺唬人，其实就是方腊搜罗来的一批能工巧匠，给凑到一块儿，专门负责研发和改进军械的地方。领头的是个姓胡的老匠人，大家都叫他胡老爹，手艺那是祖传的，打铁、木工、甚至鼓捣点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是一把好手。就是脾气有点倔，认死理。

方腊把他们当宝贝疙瘩，要材料给材料（尽管这年头材料也缺得紧），要人给人，还时不时把自己脑子里那些超越时代的点子，用他们听听懂的大白话掰开揉碎了讲给他们听。啥“膛线”能打得准啦，啥“定装火药”能省事又安全啦，啥“燧石打火”比火绳靠谱多啦……虽然很多想法以现在的条件根本实现不了，但也足够给胡老爹他们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了。

前些日子缴获的那些官军火铳，可把这帮工匠给乐坏了，也愁坏了。乐的是有实物可以琢磨，愁的是这玩意儿……它真不好用啊！

毛病那是一大堆：

装药麻烦得要死，打仗时候手一抖，药倒多了炸膛，倒少了打不响；点火更是个玄学，得用根慢悠悠烧的火绳，风吹雨淋就歇菜，还容易把自己点着；最要命的是准头，那铅子打出去完全是随缘，能不能打着目标，全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至于射程嘛，也就吓唬吓唬人，真指望它杀敌，得贴到脸上去。

就这，还死沉死沉的，扛着跑几步就喘。

庞万春手下那些试过火铳的弟兄，没少抱怨：“这破玩意儿！还不如老子手里的朴刀好使！响声倒是挺大，吓唬麻雀还差不多！”

方腊听了也不生气，他知道急不得。他把胡老爹叫来，把那些问题一条条摆出来：“老爹，你看，这装药慢、不安全、打不准、还死沉……能不能想想办法，给它改改？”

胡老爹皱着眉头，拿着那根铁管子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嘀咕着：“难啊……圣公，这铳管就这么粗，药多了肯定炸……点火嘛，自古都是用火绳……准头？这铅子出了铳口就乱飞，谁管得住……”

方腊也不逼他，就笑着说：“不急，慢慢想。咱们一点一点来。比如说，这装药，能不能事先用油纸或者小竹筒，把每次要用的火药和铅子都定量包好？用时直接捅进去，是不是又快又不容易出错？”

胡老爹眼睛亮了一下：“这……这法子倒是新鲜！有点像包饺子！行，这个可以试试！”

“还有这点火，”方腊继续启发，“火绳太慢，风雨天还抓瞎。能不能想想别的招？比如……用打火石？猛地一磕，冒出火星子来引火？”

“燧石？”胡老爹捻着胡子，陷入沉思，“这……倒是听说过西域有些巧器用燧石打火……可怎么安到这火铳上，还得保证每次都能打着……难，难啊……”他虽然嘴上说难，但眼神里已经冒出了那种工匠特有的、遇到挑战时的兴奋光芒。

“至于准头射射程……”方腊指了指铳管，“或许跟这管子的粗细、长短，还有火药的劲儿有关系？咱们能不能试着用更结实的铁，把管子做长一点，细一点，塞进去的火药劲儿更大点？”

这就是在暗示膛线和倍径的概念了，虽然实现不了，但方向是对的。

胡老爹听得似懂非懂，但圣公说的“更长、更细、更结实、火药劲更大”，他算是记心里了。

打那以后，天机院那块地方，可就热闹了。整天叮叮当当，呲呲啦啦，时不时还“砰”一声闷响，吓得附近的人一哆嗦——得，准是又试炸了一个。

胡老爹带着他那几个得意徒弟，没日没夜地泡在里头。脸被炉火烤得通红，眼睛熬得跟兔子似的，手上全是烫伤和划痕。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炸坏的铁管子堆了一小堆。有人泄气了，说：“老爹，算了吧，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哪是那么容易改的？”

胡老爹眼睛一瞪：“放屁！圣公说的在理！这玩意儿要是改好了，顶得上十个好弓箭手！咱们天策府能不能打胜仗，说不定就看咱们的了！接着干！”

方腊也没闲着，隔三差五就溜达过来，也不指手画脚，就是看看进度，问问困难，有时候还亲自上手比划两下。他带来的那种“有问题就解决问题”的务实态度，极大地鼓励了工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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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转机来了。

这天，方腊正和庞万春、方百花他们在议事区对着石图推演各种可能发生的战况，就听见天机院方向传来一声与往常不太一样的巨响——“轰！”

这声音，更沉，更闷，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狠劲儿，不像以前炸膛那种撕裂的脆响。

几人面面相觑，庞万春下意识握住了刀柄：“咋？又炸了？听这动静劲儿不小啊！”

方腊却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这声音有点不一样。他刚要说话，就见一个半大小子，是天机院的学徒，连滚带爬、满脸烟灰却兴奋得五官都快移位了地冲了进来，气都喘不匀就嚷嚷：“圣公！圣公！成…成啦！胡老爹…让您…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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