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三刻,裕王府中门缓缓开启,青铜门轴转动声划破拂晓的宁静。七十二名身着绛色礼服的仪仗卫士手持旌旗符节,在晨雾中肃然列队。鎏金朱轮马车停在汉白玉阶前,八匹纯黑骏马佩着玄鞍,鼻息在清寒空气中凝成白雾。
辰时正,墨玄舟执着司洛昀的手踏出府门。他今日着玄色金绣蟒袍,玉带悬剑,墨玉冠下眸光沉静。司洛昀身着青罗销金翟衣,九翚四凤冠垂下的珠帘轻摇,步履间环佩无声。
启程——
礼官唱令声中,车驾缓缓行进。御街两侧百姓跪伏,茶楼竹帘后却闪过数道窥探的目光。
日头渐高,庄严的仪仗最终消失在通往漕运码头的方向。
与此同时,裕王府西侧门处,两个背着药篓的身影悄然没入晨雾之中。秦雅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身旁精神抖擞的宋贺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昨夜没休息好?宋贺彦放缓脚步,伸手替她理了理药篓的背带,看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秦雅露歪着头打量他:我才想问你呢,昨夜布置到那么晚,怎么反而比我还精神?
宋贺彦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声音压低了几分:想到今日能与你独处,便不觉疲惫了。
秦雅露闻言,脸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忙低头加快脚步:休要胡说!快些赶路,若是迟了误了正事可不好。
好好好,这就走。宋贺彦轻笑一声,快步跟上。晨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药篓中的草药清香随风飘散。
十日后的冬夜,万籁俱寂。秋山笼罩在一场新雪之后,月光照在皑皑积雪上,暗夜急行,赶到此处的赵忻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中,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仰头望着被冰雪覆盖的山脊,忍不住呵出一团白气:这大冬天的,裕王倒真会挑时候,让咱们来这荒山野岭受冻。
顾云骁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氅,从怀中取出那幅《秋山访友图》。羊皮手套让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画纸在寒风中哗啦作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成事,必须要有合理的理由来京城。他们要牵制住所有势力的眼睛,我们才能悄无声息的来这里。京城周边遍布各方势力的眼线,眼下才是最好的时机。
赵忻心里很清楚现在的时机难得,她性格直爽,也不多抱怨,只嘟囔几句便正色道:这么大的秋山,又覆盖着厚雪,要找一块特定的石头,明日白天行动更方便。
确实。顾云骁颔首,明日起我们根据画卷中的山势背景,锁定大致方位,再寻找具体的青石台,这样更省时省力。
赵忻性子大大咧咧,不爱多动脑筋,见顾云骁已有成算,便爽快应道:行,听你的!
翌日天蒙蒙亮,霜挂枯枝,整座山仿佛一个冰雕玉砌的世界。赵忻深呼一口寒气,一咬牙,低吼一声:开干!
随着顾云骁一声令下,上百名黑衣人遍布秋山上,开始有序地搜寻整座山。这些人身手矫健,在雪地中行进如履平地,将秋山翻了个底朝天。
持续五日的搜寻让众人疲惫不堪。这日黄昏,大家聚集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个个眉宇间都带着倦色。赵忻捧着那幅《秋山访友图》,对照着眼前的山势,眉头紧锁:这处山脊的走势,还有那几块突出的岩石,确实和画中一模一样。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叹了口气,可前几处看起来也很像,结果都白忙活一场。
顾云骁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解下自己的狐裘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柔声道:不如直接动手。比对再久不过浪费时间,行动起来反倒暖和。
赵忻眼睛一亮,豪爽地将图纸一卷:说得在理!动起来总比干站着强!她转头对众人挥手,弟兄们,开工!
顾云骁面具下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在外面的眼眸中漾开温柔的笑意。他轻轻挥手,暗卫们立即开始清理这片区域的积雪。
上百人齐动手,在雪地里热火朝天地清理着。铁锹与冻土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交织成一片。不出三个时辰,积雪被尽数清除,一块布满天成纹路的巨大青石台完整地显露在众人面前。
积雪被彻底清除,一块巨大的青石台完全暴露在冬日的寒风中。
赵忻眼睛一亮,立刻从随身行囊里抽出一块鞣制过的柔软皮子铺在石前,这才屈膝蹲下,不顾寒意,伸出指尖仔细描摹那些纹路的走向。“妙啊……”她喃喃自语,指尖感受着刻痕的深浅与转折,“这弧度……这拐点……绝非天然风蚀或水流冲刷所能形成。”她抬头,眼中闪烁着发现秘宝般的光彩,对走近的顾云骁道:“你摸这里,凹槽边缘圆润如经年摩挲,但纹路深处却嶙峋有序,像是某种引导的路径。这绝对是顶尖的机关术,看这古朴雄浑又机巧内蕴的风格,十有八九是墨家遗风!”
她的专注与专业姿态无形中带来一种紧绷的气氛。顾云骁虽不解其中精妙,却敏锐地感知到此地已不宜久留太多人。他不动声色地向后略一抬手。身后如影随形的暗卫首领见状,立即以几乎微不可察的手势下达指令。
训练有素的暗卫们瞬间如滴水入海,悄无声息地散入四周覆雪的山林之中,占据了各个制高点与要道,只留下两名最得力的助手在十丈外静立待命。
接下来的两日,赵忻几乎与这方青石台同吃同住。她用手掌反复感受石面不同区域在晨午暮夜的温度差异,在本子上记下微妙的变化;用浸过墨汁的丝绳仔细压印每一条纹路的走向,在宣纸上拓出复杂的脉络图;
她又让顾云骁取来冰冷的山泉水,用自制的小小陶漏斗控制流速与流量,缓缓注入凹槽,然后整个人几乎趴伏在冰冷的石面上,屏息观察水流如何沿着那些沟壑纹路蜿蜒扩散,计算着每一次流尽的时辰,嘴里念念有词,推演着水流的规律与潜在的机关逻辑。
山中冬日,昼短夜长,寒风格外刺骨。顾云骁陪着赵忻,篝火燃了又熄,熄了又燃。直到第三日深夜,赵忻对照着几天积累下密密麻麻数据的纸页,又望了望星图,脑中仿佛有电光石火闪过,猛地一拍膝盖,眼中迸发出彻悟的光芒:“是了!是‘水力齿轮联动’!我明白了!”
她激动地一把拉住陪在一旁翻阅山河志的顾云骁,指向青石台,语速快而清晰:“这机关设计最巧妙的地方在于,它并非随时可开——必须等到特定的时辰,山中暗泉的水位涨到某个高度,产生的冲击力刚好能推动第一组、也是最大最沉的那个启动齿轮!”
她蹲下身,指着凹槽和几条主要的纹路:“而我们,需要在这个精准的时刻,从这里注入定量的引水。借自然水力为源,以人工引水为机,环环相扣,这才是真正的‘以巧破千斤’!”
有了结论后,两人安心等待时辰,到了她推算出的子时与寅时相交的时刻,赵忻深吸一口凛冽的空气,将一碗清澈的、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的山泉水,沿凹槽内壁缓缓注入。
赵忻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锁住沉寂的青石台。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瞬。就在她开始怀疑判断是否失误时——
“喀。”
一声极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机括咬合声,从石台深处传来,沉闷而坚定。
紧接着,一阵低沉而有力的“扎扎”声由内向外响起,仿佛巨兽苏醒舒展筋骨。石面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纹路沟壑中,之前注入并残留的积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引导,开始加速流转,在月光下泛起粼粼幽光。巨大的青石台在这低鸣的韵律中,平稳而不可抗拒地向下沉陷,一个边缘整齐、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赫然出现,一股夹杂着土石气息和陈年尘埃味道的冷风,从地底深处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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