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电站厚重的铁大门缓缓推开,清晨的冷风吹进通道,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霍云锋第一个走出大门,脚下的血污已经冻结成暗红色的冰壳,稍一用力就会碎裂,露出下面黏腻的肉泥。他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喉咙发紧——曾经的枫叶营地彻底沦为废墟,木屋的残骸还冒着袅袅青烟,烧焦的梁木像黑色的骨骼指向天空;第一道战壕前的“尸墙”已经坍塌,数万具感染者的尸体层层叠叠地铺在旷野上,延伸到视线尽头,乌鸦和秃鹫黑压压地聚集在尸堆上,啄食着残存的腐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
“小心脚下。”艾迪跟在后面,手里的步枪时刻警惕着四周,“虽然那些指挥型带着大部分感染者走了,但难保还有漏网之鱼。”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眶深陷,布满血丝——连续两天的战斗和警戒,让这位经验丰富的安全负责人几乎透支了体力。
幸存者们陆续走出核电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悲痛。孩子们紧紧抓着大人的衣角,看着眼前的废墟和尸堆,吓得不敢出声;伤员们被搀扶着,伤口的疼痛让他们忍不住呻吟,却强忍着不敢哭——哭泣声在这片死寂的废墟里,显得格外刺耳。
“开始清点吧。”坎贝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军大衣上沾满了血污,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他将幸存者分成三组:一组由米勒带领,清点剩余的武器和弹药;一组由陆雪负责,统计人员伤亡和伤员情况;一组由杰克牵头,检查营地的基础设施损毁状况。
霍云锋没有加入任何一组,他径直走向临时救护所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一片烧焦的帆布和散落的医疗用品。他蹲下身,从碎石堆里捡起一个熟悉的听诊器,橡胶管已经被烧得焦黑,金属探头却依旧闪亮。这是玛丽亚医生的听诊器,昨天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她为了救一个被困在着火木屋中的孩子,冲进了火海,再也没有出来。
“霍哥。”陆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拿着一张名单,脸上满是泪痕,“人员统计完了……能行动的幸存者只有不到五百人。坎贝尔上校、艾迪、米勒、我、你、杰克……咱们几个核心成员都还在,但其他士兵和大部分平民志愿者……都没了。”
霍云锋握紧了手里的听诊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幸存的平民们正在辨认亲人的尸体,哭声此起彼伏。一名中年妇女抱着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那是她的儿子,昨天还在为营地加固围墙,今天就成了冰冷的尸体。
“受伤的人里,有没有被感染者咬伤或抓伤的?”霍云锋的声音低沉,他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
陆雪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有九十几个,他们现在都在核电站的隔离室里,发着高烧,已经出现了早期感染症状。”
霍云锋站起身,走向核电站的隔离室。隔离室的门是用钢板临时焊成的,透过狭小的观察窗,能看到里面的伤员蜷缩在地上,浑身抽搐,眼神已经开始变得浑浊。一名年轻的士兵看到霍云锋,挣扎着爬过来,隔着窗户大喊:“霍队长!杀了我!别让我变成那些怪物!求你了!”
霍云锋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为了剩下的不到五百人,他必须做出残忍的决定。他转身对守在门口的士兵说:“给他们……一个痛快。然后把尸体拖到远处焚烧,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士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隔离室内很快传来沉闷的枪响,紧接着是尸体被拖走的声音。霍云锋靠在墙上,听着那些声音,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那些都是和他一起战斗过的同伴,如今却要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米勒的武器清点报告很快送了过来,他的脸色比纸还白:“重机枪只剩2挺,子弹不到100发;步枪37把,子弹总共420发;手榴弹8枚,火箭弹彻底没了;砍刀和长矛还有一些,但大多都卷刃或折断了。这点武器,别说抵御下一次袭击,连自保都困难。”
杰克的基础设施检查结果同样令人绝望:“温室全被烧毁了,里面的蔬菜和种子无一幸免;仓库被蛮兽撞塌,剩下的冻鱼和脱水蔬菜被压在碎石下,大部分都变质了;最关键的是核电站的变电站——昨天战斗时被火箭弹击中,变压器彻底报废,我们翻遍了维修车间,连一个能用的零件都没找到,现在只能靠备用发电机供电,燃料最多撑三天。没有电,水泵无法运行,我们连干净的饮用水都得不到;取暖设备也用不了,再过一个月就入冬了,到时候零下几十度,孩子们根本扛不住。”
坎贝尔召集所有人在核电站的大厅里开会,大厅里没有灯,只能靠火把照明,跳动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疲惫而绝望的脸。“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坎贝尔的声音沙哑,“营地被毁,物资耗尽,电力即将中断,变电站彻底修不好,这里根本不具备长期生存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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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坐在这里等死吗?”一名年轻的平民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别慌!”艾迪站起身,“我们还有三个卫星营地,之前封存的时候留了不少应急物资——每处至少有两百箱罐头、五十桶纯净水和十桶柴油,而且木屋和简易防御工事都还在,暂时能遮风挡雨。”
“卫星营地距离这里有多远?怎么过去?”霍云锋问道——35公里的距离,带着伤员和孩子徒步根本不现实。
“最近的是西边的‘松树林卫星营地’,走废弃的高速公路只要35公里。”艾迪回答,“我们还有两辆越野车能开,另外可以用仓库里剩下的木板和钢管做几辆拖车,越野车拖着拖车运伤员和孩子,健康的人步行跟着。虽然慢,但比徒步安全得多。”
“只能这样了。”霍云锋点头,“但松树林的物资撑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月就会耗尽。而且冬天很快就要来,卫星营地的保暖和防御都不够,我们必须提前准备过冬的物资。”
他顿了顿,说出了心里的想法:“那些指挥型带着尸潮去攻击诺克顿的基地了——从它们的行进方向看,基地应该在东北方向的喀尔巴阡山脉附近,距离这里大概500公里。诺克顿那种大公司,基地里肯定有大量的食物、药品和保暖物资,甚至可能有武器。如果我们能去一趟,说不定能找到足够过冬的东西。”
“500公里?怎么去?太危险了!”陆雪立刻反对,“路上全是未知的风险,而且我们不知道基地是不是还存在。”
“我查过地图,沿着废弃的高速公路向东走,能找到一个废弃的河港,里面有几艘柴油动力的货船。”杰克补充道,“如果能修好货船,走内河航线向北再转陆路,比全程走公路安全——水路遇到感染者的概率小得多,而且货船能装更多物资。”
米勒也站出来支持:“我同意霍云锋的想法。坐以待毙肯定不行,不如拼一把。我跟着去,武器维修和防御我熟;艾迪野外经验丰富,负责开路和警戒;杰克懂机械,能修船也能修设备,我们三个必须去。再选七个枪法准、体力好的士兵,组成10人的远征小队,轻装简行,用最快的速度去基地探查。”
坎贝尔沉默了片刻,最终拍板:“就这么定。远征小队由霍云锋带队,务必小心——如果发现基地已经被毁或者有大量感染者,立刻撤退,别贪功冒进。剩下的人跟着我和陆雪转移到松树林卫星营地,加固防御、储存燃料,等冬天来临前把营地改造成能过冬的样子。我们最多等你们25天,25天后不管有没有消息,我们都要开始准备卫星营地的过冬工事。”
接下来的两天,幸存者们分成两拨,同时推进迁移和远征的准备工作。
迁移队的平民们跟着艾迪和杰克拆卸仓库的木板,赶制了四辆拖车——每辆拖车都焊了护栏,铺了厚厚的干草,能躺4名伤员或6个孩子。陆雪则带着医疗组将仅剩的药品分类打包,优先给重伤员换药,把退烧药和感冒药留给孩子。坎贝尔亲自检查越野车和拖车的连接,确保行驶时不会脱落:“明天一早出发,赶在天黑前到达松树林,先把防御工事检查一遍,防止有野生动物或零散感染者闯入。”
远征队则在米勒的带领下整理装备:每人配备一把步枪、三个弹夹、一把砍刀和一把多功能工兵铲;杰克找出了四套防寒服和两个夜视仪——山里晚上温度低,夜视仪能应对夜间的危险;霍云锋特意让陆雪准备了急救包和消毒用品,还带了足够五天的压缩饼干和水。“我们先开车去河港,预计明天中午能到,争取两天内修好货船,三天内出发。”霍云锋对着小队成员布置任务,“路上尽量避开感染者聚集区,遇到小规模的就悄悄绕过去,不恋战——我们的目标是基地,不是清剿感染者。”
出发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核电站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幸存者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最后几罐肉罐头。孩子们靠在大人怀里,眼神里满是不安;伤员们躺在临时铺的稻草上,默默看着跳动的火焰。玛丽亚医生牺牲的地方,有人插了一根用松枝做的简易十字架,上面挂着她那把烧焦的听诊器。
“霍哥,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之前哭喊的中年妇女递过来一个布包,里面是她连夜烤的硬面饼,“路上饿了吃,比压缩饼干顶饱。”
霍云锋接过布包,心里一暖:“放心,我们一定带着物资回来,让大家能安稳过冬。”
艾迪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耽误时间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两拨人就在核电站门口告别。坎贝尔握着霍云锋的手:“注意安全,活着比物资重要。”“你也是,看好大家。”霍云锋说完,转身跳上越野车,远征小队的两辆车朝着东边的河港驶去;坎贝尔则下令迁移队出发,越野车拖着沉重的拖车,在尘土中缓缓向西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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