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获得了燃料补给以后,再次充满了力量,沿着贯穿意大利北部的铁路线,坚定地向东驶去。车厢内暂时摆脱了饥饿与燃油危机的阴影,氛围轻松了不少,孩子们的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润,大人们也终于能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然而,行驶在这片古老的大陆上,一种与北美截然不同的氛围始终萦绕着他们,尤其是对于艾琳娜·沃克博士这样敏锐的观察者而言。
窗外的景色飞逝,不再是北美那种核爆与高烈度变异生物肆虐后的极端废墟景象,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缓慢的腐朽。曾经肥沃的波河平原,如今被一片片望不到边的、高达一两米的荒草和肆意滋生的灌木丛所覆盖。
偶尔能看到废弃的农舍如同白色墓碑般点缀其间,田埂和灌溉系统早已被自然之力抹平,这不是瞬间的死亡,而是一场持续了六七年的、静默的葬礼。
更让艾琳娜陷入沉思的,是沿途所见到的零星感染者。
“你们发现了吗?”在一次团队简单的会议上,艾琳娜推了推眼镜开口,“欧洲的感染者,与我们之前在北美遭遇的,似乎...不在一个‘进化阶段’。”
她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霍云锋、马库斯等人仔细回想,确实如此。北美大陆的感染者,尤其是疫情爆发初期,其变异是剧烈而恐怖的,他们记得那些感染者皮肤会变成一种毫无生机的、水泥般的深灰白色,指甲变黑变脆。
在转化过程中,昏迷的人类会突然睁开眼皮,露出布满蛛网般血丝、瞳孔缩成可怕红点的眼眸,牙龈和眼角会渗出暗红色的血液。转化完成后,它们行动迅捷,力量惊人,充满了原始的破坏欲,而更可怕的,是那些特化变异体,比如...
而欧洲的这些...“它们更像...‘标准模型’。”艾琳娜继续分析,她调出平板电脑里存储的诺克顿早期资料和她的观察笔记,“行动普遍迟缓,身体干瘪,呈现出一种...嗯...更像是自然腐烂和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萎缩。
攻击性似乎也更多源于基础本能,而非那种被高度激化的、狂暴的掠食欲望。最重要的是,我们几乎没有在这里观察到北美那种大规模、高度特化的变异体,比如跃行者(Leapers)、蛮兽(Bruisers),更不用说指挥型(Directors)了。”
“为什么?”陆雪问道,“病毒不是一样的吗?”
“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艾琳娜眼中闪烁着科学探究的光芒,“根据病毒学,尤其是RNA病毒的特性,它在传播和复制过程中非常容易发生突变,但突变的方向并非总是趋向于‘更强’或‘更致命’。”
她开始用更通俗的方式解释:“想象一下,病毒就像一把钥匙,它要进入人体细胞这把锁。在北美,最初爆发的病毒可能是一种‘万能钥匙’(原型毒株),它能非常粗暴地打开锁,迅速复制,导致宿主快速而剧烈的变异或者死亡,这被称为高毒力(HighVirulence)。但这种高毒力有时对病毒本身的广泛传播并不利,可能因为宿主死得太快,反而限制了病毒扩散的机会。”
“而在欧洲,”她指着窗外,“病毒可能是通过多次传播后才到达的。在这个过程中,病毒可能发生了某种‘毒力-传播力权衡(Virulence-TransmissionTrade-off)’。某些突变株可能变得更容易传播(例如通过空气飞沫更稳定、潜伏期更长让宿主能走更远),但代价是毒力相对减弱。它更像一把‘更精细的钥匙’,能悄悄打开锁,潜伏更久,让宿主存活更长时间(变成行动迟缓的感染者),从而有机会去感染更多的人,这是一种进化上的选择压力结果。”
她进一步类比:“就像埃博拉病毒,有扎伊尔型(死亡率极高)和雷斯顿型(对人类几乎无害)等不同毒力的亚型,也许,‘大变异’病毒也存在类似的亚型或演化分支。北美可能是高毒力亚型的重灾区,而欧洲流行的是另一种更高传播性、但相对低毒力(指急性转化和特化变异程度)的亚型。当然,这只是初步假设,缺乏足够数据支持。”
李建国若有所思:“所以,不是欧洲的病毒‘弱’,而是它可能‘选择’了另一种更狡猾、更注重长期生存和传播的策略?”
“可以这么理解。”艾琳娜点点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欧洲没有出现北美那样恐怖的‘生态系统’——因为病毒在这里的‘投资策略’不同,它没有‘浪费’太多能量去催化宿主产生那些消耗巨大的特化变异形态,而是更倾向于维持一个庞大的、缓慢移动的‘病毒库’。”
这番分析让众人对眼前的困境有了新的、更深层次的认识。欧洲的威胁,或许不像北美那样直接而暴烈,但却更加无处不在,如同一种缓慢蔓延的霉菌,侵蚀着文明的根基。他们也下意识地认为,那些北美常见的恐怖变异体,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几天后,列车驶入一段靠近亚平宁山脉支脉的路线,铁路两侧的植被更加茂密,废弃的农田彻底被森林吞噬,铁轨甚至偶尔会被蔓延的藤蔓所缠绕。
在一次午后的行程中,最前方探路的李建国突然降低了车速。“前方有障碍物!”他通过对讲机报告。
列车缓缓停下,众人下车查看,只见前方大约一百米处,几棵显然是被大风连根拔起的大树,横七竖八地倒卧在铁轨上,粗壮的树干和茂密的枝杈彻底阻断了去路。
“清理吧,老规矩。”霍云锋叹了口气,指挥大家拿工具。
男人们拿起斧头、锯子开始干活,憋闷了好久的铁锤也兴奋地跳下车,在草丛里欢快地跑来跑去,嗅着新奇的气味。那三只高傲的猫咪则谨慎地跟在后面,保持着距离,偶尔扑打一下草叶里的蝴蝶。
工作进行了大半,障碍即将被清除。突然,正在撒欢的铁锤猛地停了下来,全身肌肉紧绷,尾巴僵直,喉咙里发出极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呜”声,狗头死死盯着右前方一片异常茂密的灌木丛。
“有情况!”一直保持警惕的马库斯立刻低吼一声,所有人瞬间放下工具,抄起放在一旁的步枪,迅速散开呈警戒队形。
灌木丛剧烈地晃动起来!紧接着,一只体型硕大、受惊的野山羊猛地从里面窜了出来,慌不择路地沿着铁路边坡奔跑!“山羊!”小刘惊喜地叫出声。
几乎是本能反应,马库斯迅速举枪,瞄准,扣动扳机!“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山谷间回荡,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山羊的脖颈,它应声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哈哈!今晚有肉吃了!”马库斯兴奋地吹了声口哨,压抑已久的队伍瞬间爆发出欢呼声,鲜肉的诱惑暂时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紧张。
大家高高兴兴地一起将沉重的山羊抬回了列车旁,为了避免血腥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选择在距离列车稍远一点的一处低洼地,靠近一条细小的溪流进行处理。马库斯和小陈熟练地剥皮、开膛破肚,将内脏掏出,并在旁边挖了个坑,仔细地将大部分内脏和废弃物掩埋起来,还用土和落叶进行了覆盖。
鲜美的羊肉被切割成大块,山羊头和一些零碎则被丢弃在更远处的草丛里。他们仔细清洗了刀具和双手,但浓郁的血腥味,似乎已悄然融入傍晚的空气之中。
天色渐晚,清理工作也已完成,众人回到列车旁,在宽敞的平板车上架起了大锅,升起篝火。清澈的溪水被用来炖煮羊肉,随着咕嘟咕嘟的声响,浓郁的肉香弥漫开来,勾得每个人肚里的馋虫都在叫唤。
这是他们离开西西里后,第一次吃到如此新鲜的热肉,气氛变得异常热烈,仿佛一次久违的野餐,然而这顿盛宴的代价,或许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夜幕彻底降临。按照守夜安排,马库斯和孙工程师负责下半夜。篝火已然熄灭,只余下暗红的炭火,整个山谷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微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不知名昆虫的鸣叫。
铁锤原本趴在平板车角落打盹,突然,它猛地抬起头,耳朵像雷达一样转动着,喉咙里再次发出了那种低沉的、警示性的呜咽声,比下午那次更加焦躁不安,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怎么了,伙计?”马库斯警惕起来,轻轻拍了拍狗头,顺着铁锤注视的方向望去——那是下午他们处理山羊的地方,距离大约四五百米,此刻完全淹没在浓重的夜色中。
他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便携式微光夜视仪,举到眼前。绿色的视野中,远处的景物清晰了不少。起初,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很快,他注意到下午他们掩埋内脏的那个土坑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调整焦距,仔细看去...马库斯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一股熟悉的、源自北美战场的冰冷恐惧扼住了他的心脏!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宝宝快跑有变态(快穿np) 极致沉沦(伪骨科h) 占为己有 港岛大亨:从1979跑龙套开始 九尾白狐是我前世妻(futa 百合) 皇陵签到十年,女武神悔婚? 开局:杀戮加点,我战力无限暴涨 核平四合院我是何雨柱的爆裂胞弟 归乡崛起:我在青山村当首富 超神铭文:万域霸主 诡异修仙:我的人皮纸有点邪! 抗战!我携军需商城和平全世界! 明艳知青遇上偏执痞汉 听影(姐弟) 暗里偷香(出轨,H) 749局守夜人?我乃道门真君 我的卡组画风清奇 宝可梦:我知晓全部隐藏进化 沉墨告白(gl H futa) 重生再来,我选斩魄刀砍翻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