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呛得孟榆堵了满腔怒意在心头,怎么也吐不出来,无论也压不下去。
“自古婆媳关系难调,也怪我成婚前认不得她的真面目,如今才会落得这步田地,韫禾,你不必管我,回去吧!”
说完,云安似失了魂般缓缓站起,正呆呆地往回走时,她忽觉两眼一黑,天旋地转,阖上眼的刹那,只感觉到身子一软,随即“砰”地一声入耳,便再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
再醒来时,孟榆那略带愁容的脸率先映入眸中,紧接着是崔询欢喜的神色,以及婆母那笑嘻嘻的表情。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想起往日种种形景,云安拧着眉,挣扎着要坐起,崔询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垫了个枕头在腰后,握着她的手,含泪道:“云安,我们有孩子了。”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云安面带笑意地回应崔询,崔母亦在旁叮嘱,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你既有了我们崔家的骨肉,日后的家务琐事便不要操心了,自有婆母我替你打理,你就好好地安心养胎,为我们崔家生个大胖小子,这才是正理儿。”
云安还没应声儿,崔询便回:“如此,那便辛苦母亲了。”
孟榆气不过,在旁打起手势:“她辛苦什么了?你又不是他们的奴仆,成日只知道欺负你,你不嫁过来前,难道他们母子便不用吃饭了?”
“扑哧!”
云安被她这话逗笑了,崔询看了看孟榆,又看了看云安,总觉得孟榆拧眉的模样不大像是说什么玩笑话,便蹙眉问:“席姑娘说什么了?”
“她说怀孕的女人要保持心情愉悦,”云安挑了挑眉,睨了崔母一眼,讪笑,“不要似蛇掉进粪坑,爬出来时满身屎。”
崔母黑了脸。
她的属相正是蛇。
可碍于云安怀了身子,兼之崔询在场,她又不能将脾气发出来,只堵着一口气在心头,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崔询不解:“这与你怀有孩子有何关系?”
“就是说小人和粪坑无异,让我即便掉进粪坑,也不要和小人计较,免得影响了心情。”
云安胡乱扯出一通,惹得孟榆忍不住发笑,偏崔询亦觉有理,连道了几声好,只剩崔母在旁气得脸红脖子粗。
说笑一阵,云安想单独和孟榆聊聊天儿,便让崔母和崔询先行出去,崔母虽不乐意,但被崔询半推半拉地扯出房门,眼见那扇老旧的木门被掩上,云安才发自内心地和孟榆相视一笑。
“我和阿询从相识、相知、相爱到成婚,这期间无一人干涉,甚至哥哥和婆母都是极赞成的,”云安摸了摸肚子,却愁容满面,“我从前一直觉得,能和相爱的人有了孩子,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可如今……”
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顿了顿:“我不明白,婚前婆母这般好的一个人,为何到了婚后,嘴脸就变得这般可怖?”
孟榆抬手:“也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从前你看不出来,只是因为她藏得太好,如今你都进门了,生米煮成熟饭,丑恶的嘴脸自然便露出来了。”
想起几个月前见到的一幕,又看到云安如今的处境,愧怍瞬间涌上心头。
倘或她当日将事情说出,云安是不是便不会踏进这泥潭里?
孟榆犹豫了下,动了动唇,最终还是忍不住抬手,将那日崔母把肘子塞给她妹妹时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了云安。
瞧出了孟榆的心思,云安搭上她的手,宽慰:“韫禾,你别自责,即便我当时知道了此事,我也不会离开崔询的,人皆是如此,未撞南墙,岂有回头的?”
她此言也有几分道理,孟榆缄默了下,抬手:“那你打算怎么办?”
云安闻言,垂首轻抚着还未隆起的肚子:“先养好胎,好好地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再说。”
孟榆点头:“既如此,烦恼的事儿你就别再想了,放宽心好好养胎,唯有这般,你和孩子才能安然无恙。”
云安点头应声儿。
***
九月初三。
宜嫁娶,宜纳采,宜祈福。
“一梳梳到底,二梳夫妻恩爱,三梳白发齐眉,四梳儿孙满堂。”菱花镜前,孟霜一袭嫁衣,容色倾城,眉眼与身后之人略有几分相似。
替她梳完头,袁氏放下梳子,哽咽着叮嘱:“霜儿,嫁过去后,记得时常回家看看,有任何事也一定要和阿娘说。”
听到“阿娘”二字,孟霜呆怔的面色终于动了动,往日袁氏只许她喊她母亲,从不许她似平常人家的孩儿那般叫她阿娘。
“母亲,我已经喊惯您母亲了,您不是说,枝条要往上长,便需要不停地攀爬,要永远向前,要永不回头。”
她偏过头,看到袁氏眸中带泪,叹了声,似是惋惜,又是悲哀,可遥遥望去,那清冷的神色中无一丝动容,话里话外,亦尽是疏离。
似是没想到孟霜的变化,袁氏怔了下,然转瞬,她又粲然笑道:“是,是,我说过的,要永远向前,要永不回头。”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愈来愈小,直至最后几个字,竟带了一丝哽咽。
孟霜没再理她,只顾自戴上凤冠。
凤冠上的珠帘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仿佛泪珠落地。
***
又过了半个月,金秋时节,果酱和果脯都已全部做好,葛伯突然喜滋滋地上门:“席姑娘,你不在我摊上是没见着儿,你送我的那两坛果酱原是放在架子上的,就前儿酒卖完了,偏摊子离库房又远,那客人难缠得紧,我只好先舀了勺果酱兑了杯水给他喝,他一尝,竟多给了一两银,后来不知是从哪儿漏出的消息,但凡来到我摊上吃饭的客人都点名要喝这个,你这儿可还有果酱?我全要了。”
孟榆笑了,垂首写道:“您摊子不大,买这么多果酒和果酱,若卖不完,岂不浪费?”
“不瞒姑娘所说,多亏有姑娘的果酒,我这段时日也赚了不少,正打算买铺子开一间食肆,也好免了开摊时的风吹日晒,”葛伯顿了下,收起面上的笑,神色真诚地道,“只是姑娘这儿还剩多少果酱?价钱几何?”
孟榆细细地回了他的问题,葛伯听完,拧眉略略算了下:“若要全收了姑娘的果酱,得要五十两银,可我大部分银子都拿来付了铺子一年的租金,只恐不够。”
闻言,孟榆想了下,方执笔道:“葛伯既有心要这些果酱,我倒有个主意。”
库房的果酱一下就被清空了,孟榆将签好的契书锁回柜子里,她将果酱以葛伯铺子每月两成红利的价钱卖给他,相当于她以五十两银子,入股葛伯“椿食馆”,成了椿食馆的股东。
多一条出路,便能多几分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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