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盟边境,黑山脚下。
此地虽名义上归属道盟管辖,但地处偏远,山高林密,
人族与妖族混居,民风淳朴中带着几分彪悍。
东方月初此次前来,明面上是视察边境防务,
暗地里也想看看这片远离权力中心的土地,是否真如报告中所说那般平静。
他轻车简从,只带了几个随行文书和一支伪装成商队护卫的四代铁人小队。
行走在依山而建的古镇石街上,看着两旁颇具异域风情的商铺和往来行人,东方月初心情颇为放松。
他喜欢这种烟火气,比道盟总部那庄严肃穆的大殿更让他觉得自在。
就在他驻足在一个卖糖画的老妪摊前,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琥珀色的糖浆在铁板上勾勒出飞鸟走兽时,
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迟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月……月初?”
东方月初身形微微一僵,缓缓转过身。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对中年模样的夫妇。
男子身着青灰色道袍,面容儒雅,眉宇间与东方月初有几分相似,
只是此刻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尴尬,局促,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
正是他的父亲,白楼。
而他身旁,那个依旧梳着双环髻,身穿鹅黄衣裙,嘴里叼着根糖葫芦,
眼睛瞪得溜圆的,不是他那位活力仿佛永远用不完的母亲东方秦兰又是谁?
自爷爷东方孤月逝世,东方月初接任道盟盟主,
他与父母见面的次数便屈指可数,上一次……怕是快有十年了。
白楼曾是天门老人的弟子,按道盟辈分,见到身为盟主的儿子,理应行礼。
但这层父子关系,又让这礼数变得无比尴尬。
白楼僵在原地,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呀!真的是月初小子!”
还是东方秦兰率先打破了沉默,她三两步蹦了过来,
毫无顾忌地一巴掌拍在东方月初的后背上,力道不小,
“长这么高了!当了盟主架子也大了是吧?见到爹娘都不认得啦?”
这一巴掌,瞬间把那份尴尬拍得烟消云散。
东方月初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后背,脸上却露出了真切的笑容,那点盟主的威仪在母亲面前荡然无存:
“娘!轻点!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
他看向依旧局促的白楼,主动走上前,语气轻松,“爹,好久不见。你们怎么在这儿?”
白楼见儿子态度如常,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神色也自然了许多,解释道:
“我与你娘……四处游历,途经此地,听说黑山深处的云雾茶别有一番风味,便想来尝尝。”
“正好!”东方秦兰一把挽住儿子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
“我们找到一家农家乐,那家的烤羊腿和山珍可是一绝!走走走,盟主儿子请客!”
东方月初哭笑不得,却也从善如流。
什么边境视察,什么盟主体统,此刻都被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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