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似乎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她优雅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当然,李先生。如此重要的合作,谨慎是必要的。”她说着,对身旁的一位女助理微微示意。
那位助理立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设计简洁却质感极佳的名片,双手递到李正阳面前。名片上只有艾米丽·芬奇的名字、一个沪海本地的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公司职务和地址,显得神秘而低调。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艾米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却又礼貌周全的姿态,“期待您的好消息。希望我们有机会,能够共同创造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东西。”
说完,她不再多言,在一众保镖和助理的簇拥下,转身向办公室门口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在快要离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艾米丽回头说了一句:“李先生,你的能力目前知道的人很少,关注的人也很少。但是你太出色了,一块闪亮的金子总有一天会吸引来巨龙。你需要一个隐藏自己又能发挥你能力的平台,我可以给你!”
李正阳听完后皱起了眉头,他没听明白这女人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艾米丽以为自己最后这句话很高明,事实上她高估了别人的逻辑思维能力。
目送着这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直到前台小妹从外面轻轻关上门,李正阳才缓缓坐回沙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低头看着手中那张仿佛带着灼热温度的名片,眼神复杂。
一直坐在窗边,大气都不敢出的邓子琪,这时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脸上带着担忧和好奇:“李总……他们……是什么人啊?感觉好……好有压力。”
李正阳将名片收好,揉了揉眉心,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含糊地说:“一些……潜在的商业伙伴。事情有点复杂,我需要好好想想。”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沪海繁华的景色,心中已然翻江倒海。艾米丽·芬奇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不仅搅动了他当下的商业布局,更将他深埋心底的一段旧怨和秘密,重新翻了出来。
小金鱼可是挺八卦的,她刚才可是竖着耳朵,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虽然那些“一亿美元”、“二十亿”、“对赌协议”、“银河期货”之类的词汇听得她云里雾里,但核心意思她明白了——这个看起来超级厉害的外国大公司,居然是来求着李正阳帮忙的!而且,李正阳好像十几岁的时候就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哇!李总!”小金鱼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闪烁着混合着震惊和崇拜的小星星,“原来你这么厉害的呀!那个什么英……英仕联,听起来就好大的公司,都要来请你出山!你十六岁就赚大钱啦?太夸张了吧!”
李正阳还沉浸在刚才那番信息量巨大的对话和内心的权衡中,被小金鱼这么一打岔,有些哭笑不得。他揉了揉太阳穴,刚想随口敷衍两句,却见小金鱼话锋突然一转。
她凑近了一些,脸上那点崇拜迅速被一种女孩子特有的、带着点探究和微妙醋意的好奇心取代,压低声音,用带着港普的软糯语调问道:“不过哦……李总,刚才那个外国女人……她好高哦!而且,好像……也挺漂亮的?气质好好哦,像电影里的女王一样。”
李正阳被她这跳跃的思维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啊?”了一声。他刚才全身心都在应对艾米丽带来的商业和心理冲击,脑子里全是数字、风险和旧日恩怨,哪里有空去留意对方的长相?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点漫不经心:“是吗?高是挺高的……至于漂不漂亮……”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脑海里只浮现出艾米丽那过分修长的身形、冰冷的蓝眼睛和强大的气场,具体五官还真没细看。“我完全没注意看,光顾着想她说的那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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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需要安抚一下眼前这个小姑娘,或许是男人在某种情境下习惯性的“求生欲”作祟,李正阳嘴贱地又补了一句:“就算漂亮吧,但那都是西方人的长相,哪有我的小金鱼漂亮可爱?”
他本意是想夸夸小金鱼,缓和一下气氛。
谁知,话音刚落,小金鱼的脸色“唰”一下就变了。刚才那点小好奇和小醋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明显的不悦。她小嘴一撇,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用不大但足够清晰的声音嘟囔道:
“哼!男人果然靠不住!刚才还说没注意看,现在又说人家漂亮!口是心非!”
李正阳:“???”
他整个人都懵了,简直冤过窦娥!他感觉自己就像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根本没想到的陷阱里。明明是想讨好,结果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不是……我……”李正阳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跟女孩子讲逻辑?尤其是在这种涉及“比较”的问题上讲逻辑?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看着小金鱼气鼓鼓的侧脸,那腮帮子鼓得比刚才吃开心果时还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中的那些商业纷扰和沉重算计,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小插曲冲淡了不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放弃挣扎,采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哄。
“好啦好啦,是我说错话了。”他放软了语气,带着点讨好,“在我眼里,全世界就数我们小金鱼最漂亮,行了吧?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大餐,就当赔罪,好不好?”
小金鱼偷偷用眼角瞟了他一眼,看他那副手足无措又努力讨好的样子,心里的气其实已经消了一大半,但表面上还是故作矜持地“勉为其难”道:“这还差不多……我要吃最贵的!”
“行!吃最贵的!”李正阳赶紧答应,心里暗暗抹了把汗。这追女孩子,有时候比搞定几十亿的商业谈判还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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