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演梅?”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正阳哥,你在哪儿呢?我拜完年回来啦,家里没啥事,想去找你玩!”电话那头,黄演梅的声音轻快活泼,带着一丝期待。
“呃……我……”李正阳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几秒,最终还是觉得实话实说比较好,免得引起更多误会,“我……我跟艾米丽在外面街上呢,随便逛逛,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三秒钟,这短暂的寂静让李正阳心里有些打鼓。随即,黄演梅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语速快了一些:“哦,这样啊。那你们在哪儿?把位置发我,我也过来找你们玩!”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干脆。
“啊?你也来?这……”李正阳本能地想拒绝,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怎么?不欢迎啊?”黄演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没有没有!怎么会不欢迎!”李正阳赶紧否认,“就是……怕你嫌无聊。那我发位置给你。”
挂了电话,李正阳有些尴尬地走回艾米丽身边,挠了挠头:“艾米丽,那个……不好意思啊,我那个朋友黄演梅,就是昨晚你见过的那个,她说她拜完年了,也想过来跟我们一起……玩。”他说“玩”这个字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
出乎他意料的是,艾米丽的反应非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大度。她碧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没关系的,李。人多更热闹,不是吗?欢迎她一起来。”她的语气自然真诚,听不出丝毫勉强或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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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如此表态,李正阳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一种更复杂的、类似于“暴风雨前的平静”的感觉又隐隐浮现。他把位置发给了黄演梅。为了等她,加上逛了一上午也确实有些饿了,李正阳环顾四周,看到路边恰好有一个支着简易棚子、冒着袅袅青烟的烧烤摊,便对艾米丽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边吃边等吧。尝尝这个,地道的街头小吃。”
两人走到烧烤摊前,找了张小矮凳坐下。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正熟练地翻动着烤架上的鸡翅和鸡腿,油脂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诱人的焦香。李正阳点了几串烤鸡翅和鸡腿。
等待食物烤好的间隙,李正阳的目光落在摊主那双布满老茧、动作麻利的手上,又看了看烤架上被烤得金黄冒油的鸡翅,眼神渐渐有些飘远,陷入了回忆之中。
“艾米丽,你看这个。”他指着烤架,语气带着一丝怀念,“这种路边烧烤摊,在我小时候,只有过年这几天才能在白天看到。品种也特别简单,就两样:烤鸡翅,或者烤鸡腿。用的也不是现在这种细竹签,而是老板自己用刀削的、这种扁扁宽宽的竹片,串起来特别结实。”
他深吸了一口那熟悉的、混合着炭火和调料香气的空气,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小孩子最盼的就是过年。不光是因为有新衣服穿,有红包拿,更是因为拿到红包后,可以自己支配里面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别的孩子可能迫不及待地去买鞭炮、买玩具,我嘛……”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从小就被说懂事,一般不舍得乱花钱。但每次路过这种烧烤摊,怎么也得缠着大人,或者自己掏钱,买一个烤鸡翅解解馋。那时候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对纯真年代的无限眷恋。
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艾米丽说:“不过……你大概很难理解这种感觉吧?你从小锦衣玉食的,估计都没怎么吃过这种路边摊。”
然而,艾米丽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露出好奇或者不解的神情。她只是静静地、非常专注地看着他,碧蓝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微光流转,那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看到了他所描述的那个场景——一个穿着崭新但可能不合身棉袄的小男孩,攥着几张零钱,眼巴巴地站在烟雾缭绕的烧烤摊前,咽着口水,等待着那只金黄焦香的烤鸡翅……
因为,他所描述的一切,他所怀念的那种感觉,并不仅仅属于他一个人。那些深藏在记忆角落的、关于童年和年味的碎片,同样也安静地躺在艾米丽的脑海深处。当他说起宽竹片、炭火香和走不动道的渴望时,艾米丽的心里,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回应:
“我懂。”
“因为,你儿时的记忆,你所有的感受,都完整地保存在我这里。”
但她不能说出来。她只是微微歪着头,对李正阳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疼惜的笑容,轻声说:“不,李。我能想象得到。那种简单的、期盼已久的快乐,一定非常美好。”
老板刚把两串烤得金黄冒油、香气扑鼻的鸡翅放到简易的小矮桌上,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就在路边响起。黄演梅那辆奥迪TT以一个略显急躁的姿态停在了烧烤摊旁。梧桐县本就不大,东西横穿主干道也就十来二十分钟的车程,加上大年初一,许多人返乡过年,市区街道上车流稀少,空旷得有些冷清,只有像这样的步行街周边还残留着些许人气。黄演梅心里惦记着李正阳和那个让她隐隐不安的“洋妞”在一起,脚下油门不自觉就踩深了,几乎是飞驰而来。
她推开车门,快步走到烧烤摊前,目光迅速扫过坐在小凳上的两人——李正阳和艾米丽正挨着坐,中间只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这个画面让黄演梅心里莫名地一堵。她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径直走到李正阳身边,不由分说地用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往那边挪挪!挤死了!”语气带着点娇嗔的蛮横,动作却透着一股宣示主权的意味。
李正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黄演梅顺势就一屁股坐在了李正阳和艾米丽中间的空位上,硬生生地将两人隔开了。这个位置的变化,瞬间改变了三人之间的气场格局。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李正阳感觉后背开始冒汗,他赶紧拿起桌上那两串刚烤好的鸡翅,像捧着烫手山芋一样,同时递到左右两位女士面前,试图用食物缓和气氛:“来来来,鸡翅刚烤好,趁热吃,趁热吃!”
艾米丽倒是神色自若,她优雅地接过一串,微笑着对李正阳和黄演梅点了点头:“谢谢。”然后小口地品尝起来。
黄演梅也接过一串,但只是拿在手里,并没有立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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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阳搜肠刮肚地想找话题打破沉默:“呃……味道怎么样?这家的烤鸡翅还挺地道的。”
艾米丽咽下口中的食物,碧蓝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个真诚的、带着享受的表情,用清晰的中文说道:“非常好吃!外皮焦香酥脆,里面的肉质却很鲜嫩,调料的味道也恰到好处。我很喜欢。”她的评价具体而正面。
然而,坐在中间的黄演梅却只是用眼角瞥了一眼手中的鸡翅,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冷淡地吐出两个字:“一般。”说这话时,眼神一直停留在艾米丽身上,分不清她是在说鸡翅还是说人。
艾米丽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转过脸,看向黄演梅,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用她那略带口音但条理清晰的中文,不紧不慢地说道:“黄小姐,每个人对于‘好吃’的定义和标准都是不同的,这很正常。就像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各有各的喜好。我觉得这只鸡翅非常美味,说明它的味道恰好符合我的口味偏好。你觉得它一般,或许是因为它不符合你习惯的味型,或者你品尝过更让你倾心的味道。这并不代表食物本身的好坏,只是说明它‘适合’我,而暂时不那么‘适合’你而已。”她的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客观讨论美食,但字里行间却似乎暗含着某种更深层的、关于“适合”与“选择”的隐喻,语调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理性力量。
黄演梅显然听出了她话里有话,脸色微微一沉。她转过头,直视着艾米丽那双深邃的蓝眼睛,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和反击:
“艾米丽小姐,你觉得好吃,或许只是因为你从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尝一次我们这种平民百姓的路边摊,觉得新奇,换个口味,自然觉得新鲜美味。但这就像偶尔的调味品,吃多了,你终究会腻,会厌烦,会回到你习惯的那些精致大餐上去。”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李正阳,又回到艾米丽脸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我不一样。我从小就是吃着这些东西长大的,我的胃口、我的习惯,早已和这些东西融为一体。以后,我也会继续吃这些,不会改变,也不想改变。因为这才是我最真实、最习惯的味道。”
这番话,已经近乎是赤裸裸的宣示和划清界限了!将“偶尔尝鲜”与“根植于此”对立起来,暗示着外来者终究是过客,而本地人才是永恒。
李正阳坐在中间,感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衣!他头皮发麻,心里叫苦不迭:这哪儿是来一起吃烧烤啊?这分明是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没有硝烟的“宫心计”啊!两个女人,一个用看似客观理性的“适合论”四两拨千斤,一个用充满代入感的“归属论”寸土不让,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讨论鸡翅,可每一个字都仿佛另有所指,刀光剑影,暗流汹涌!
黄演梅那番夹枪带棒、近乎直白宣示“主权”和“出身”的话语,并没有让艾米丽显露出丝毫的退缩或恼怒。她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碧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仿佛早已预料到对方会如此回应。她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将身体微微向后靠,姿态显得更加从容不迫,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理性思辨色彩的语调,平静地接过了话头:
“黄小姐,你的观点很有趣。”艾米丽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不过,我想补充一点。即便是世间公认的顶级美味,如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品尝,味蕾也会产生疲劳,再深刻的喜爱也可能变得平淡。童年时期,我们的选择或许有限,味蕾的记忆也因此被某些特定的味道所锚定,这完全可以理解。”她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在客观分析美食心理学,却巧妙地避开了直接的对抗,将话题提升到了一个更抽象的层面。
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简陋的烧烤摊,又似乎意有所指地看向更远处:“但时代在变,人也在成长。当我们拥有了更广阔的眼界和更多的选择权时,为什么不去尝试、去体验更多元、更精彩的可能性呢?或许,米其林餐厅里由顶级厨师精心烹制的佳肴,其带给人的愉悦和惊喜,并不会逊色于路边摊的烟火气。开阔眼界,拥抱更多美好,并不意味着背叛过去,而是对生命丰富性的一种探索和尊重。拘泥于单一的选择,有时或许会错过更广阔的风景。”这番话,既像是在谈论美食,又像是在阐述一种人生态度,温和却充满力量。
黄演梅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艾米丽话语中那隐含的“劝导”和“优越感”,一种被冒犯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挺直了脊背,语气变得更加冷硬,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守:
“艾米丽小姐,你说得对,这世上的美好事物确实很多,诱惑也无穷无尽。但正因为美好太多,人才更需要明白一个道理——不是什么好东西,都非得攥在自己手里!人的精力、缘分都是有限的,贪心地什么都想要,最后可能什么都留不住!做人,贵在知足,懂得珍惜眼前已经拥有的,坚守住自己认定的那份‘初心’,才能走得长远,才能得到真正‘永远’的幸福。见一个爱一个,那叫贪得无厌!”她的措辞愈发尖锐,几乎已经撕破了那层关于美食的薄纱,直指核心的价值观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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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丽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碧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但语气依旧平稳:“‘知足’是一种智慧,尤其是在资源匮乏、别无选择的时候,它帮助我们保持平和。但当条件允许时,‘知足’有时也会成为画地为牢的借口。主动去追求、去比较、去选择更适合自己、更优质的生活,是人的本能,也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为什么要在有能力拥抱星辰大海时,强迫自己只满足于门前的一盏孤灯呢?”她的反问轻柔,却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试图瓦解对方看似坚固的逻辑堡垒。
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两个女人之间的无形气场激烈碰撞,仿佛有电光火石在噼啪作响。坐在中间的李正阳,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咳咳!”他猛地干咳两声,声音大到足以打断两人之间那危险的“电波交流”。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双手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用尽量轻松、甚至带着点装傻充愣的语气说道:
“哎哟喂!两位美女!打住打住!你们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的是咱们华国高深的语言艺术呢,还是博大精深的美食文化啊?我这脑子都快跟不上了!”他试图用插科打诨来化解紧张气氛,“咱们能不能……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眼前这么香的烤鸡翅,再不吃可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暴殄天物啊!”他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那串还没动的鸡翅,狠狠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继续说:“先吃!先吃!吃完咱们再想想,接下来去哪儿逛逛?总不能大过年的,就蹲在这路边讨论哲学问题吧?”
被李正阳这么生硬地一打岔,黄演梅和艾米丽几乎同时停了下来。黄演梅抿紧了嘴唇,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赌气似的拿起已经微凉的鸡翅,用力咬了一口,目光却瞥向别处。艾米丽则深深地看了李正阳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随即也优雅地低下头,小口地继续品尝食物,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交锋从未发生过。
小小的烧烤摊前,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三人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阳光依旧温暖,但空气中的温度却仿佛降低了好几度。李正阳食不知味地啃着鸡翅,心里七上八下,他知道,这场战争只是暂时休战,根本的矛盾远未解决。这个春节,想要过得安稳,怕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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