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邵廷绕过车,为她开门,顺势将她冰冷的手牵进自己口袋。
两人无声地走了五分钟。
眼前是一条充满古典气息的小街,与其说是商业街,不如说是一条由世家小店连起来的时间线,也许一百年前,这些店就存在于这里了,大多数人心中的奢侈品也许是大厦里一尘不染的门店,但是在苏黎世,这些见证了岁月跌宕、人事兴衰的才是最弥足珍贵的。
定做西服的老爷爷老眼昏花,脖子上总围着一圈松松垮垮的软尺、卖钟表的老人终日伏于桌前,花白眉毛几乎要触到放大镜片、手工皮具的匠人指节粗粝,厚茧和皮料较劲似的生长。
这些小店的门匾换过无数块,可到如今基本都是破旧斑驳的,如果问老板为什么不再换,老板会吹胡子瞪眼地告诉你,
这条街上,没人会愿意走进一家崭新门牌的店!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沿着小石路走,不知是谁刻意将脚步放慢,走了半晌,才走到街角的一家花店。
这家花店没有牌匾,但有屋檐上被晒得褪色发黄的遮阳篷。
被摆在外面的花饱受风霜摧残,凋零了,垂着头,显得有些可怜,经营这家花店的是个中年白人妇女,她看见两人驻足,立刻推开门,邀请他们进去。
谁也没有问谁意见,只是这样心照不宣地共同迈步。
里面的花朵就显得命好很多,被保护在温室里,底气十足,脖颈也是高昂地抬着,丝毫没有破败之意。
好多闻葭没见过的花,她牵着他的手,一丛一丛地宠幸过去。
中年妇女没有任何营销话术,仿佛只是致力于邀请每个路过的行人游客,为她插的花而停顿,听见顾客发出一声欣赏的感叹,她就赚足了今天所要赚的钱。
“先生,是否需要向您推荐?”
她很有耐心地等两人欣赏完了一整圈,才开口问道。
许邵廷点点头,回了句简短的德语。
店主露出笑,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她似乎有些许犹豫踌躇。
她在这里开店开了快三十年了,各个种类的花都介绍过,任何国家的游客都见过,可是,从来没有一对男女会让她如此为难。
两个人都过于出众了,谁在谁身边都不占下风,花到底是会装饰点缀,还是沦为陪衬?她想不明白。
于是很聪明地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下手。
她向许邵廷问了句德语,闻葭完全听不懂,抬眸去看他。
便见他淡笑着,用德语回了,毫不犹豫。
老板发出一阵爽朗的笑,豁然开朗地拍拍手,踱到一束香槟玫瑰前,自言自语,“就是你了。”
她捧起,献宝似的送到闻葭怀里。
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男人问:“喜欢么?”
闻葭小心翼翼地捧着,轻嗅,浅粉玫瑰开得过于娇艳,花瓣薄如蝉翼,泛光泽。
她没意见地点头。
闻葭一手捧着花在怀里,一手被许邵廷牵着,离开了花店。
路灯下,她抬眸去看他,“你会说德语。”
“一点点。”
“那她刚才问你什么?”
他垂眸,笑得漫不经心,“她问你是我的谁。”
“你回答了什么呢。”她很期盼。
天空很听话地彻底不下雪了,路灯是昏黄的,迎着傍晚的蓝调时刻,跟老城教堂的钟声,她听见他低沉嗓音:
“我说你是我女朋友。”
他的声音、话语、天空、路灯、积雪、钟声,香槟玫瑰,串联成一把契合的锁,直白地叩开她的心扉。
在许邵廷的注视中,她缓缓垂眸,勾起唇角,鼻尖上淡淡的红色成了她这张清丽素净的脸上唯一的重点。
不知是冻的,还是欣喜的。
闻葭穿着高跟鞋,却也矮他大半个头,她诚意十足地踮脚吻了吻他。
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离,但是许邵廷没让她得逞,扣着她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天边暮色已至,路灯下,两道身影被拉得更加修长,街边古老的煤气灯被点亮,在渐浓的暮色和飞舞的雪沫中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
雪花悄然落在她的发梢、他的肩头,以及他们彼此靠近的、微微颤抖的睫毛上,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被积雪吸走,只剩下彼此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
古老的街道、飘零的雪花、昏黄的灯火,全都成为了这个漫长吻的沉默见证。
白人最不吝啬夸奖,骑自行车过的人暗自发出一声惊呼,这个街角每天都在上演爱情、告白、亲吻,只不过他们没见过向来含蓄的亚洲面孔可以将爱意宣告得如此热烈直白。
闻葭听着路人的感叹,终于有点羞意,笑着,主动结束了这个吻,拉着他的手,快速迈腿走了几步。
到了一条小河边。
许邵廷瞥她,“这是我想带你来的地方。”
闻葭看着桥旁边陈旧的小牌子,刻的都是德文,“这条河有名字么?”
“利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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