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内传来的哭喊声,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钟万仇本就混乱的心神。
他脸色变幻不定,握着鳄嘴剪的手微微发抖,一方面是多年积郁的怨恨和对南宫宸等人的忌惮,另一方面,是对谷内那个他既爱又恨的女子的复杂情感,以及……对那个叫他“爹爹”的小女孩钟灵,终究存有一丝不忍。
南宫宸将他的挣扎尽收眼底,知道火候已到。
他不再施加压力,反而语气放缓,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平和:“钟谷主,怨恨蒙蔽双眼,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与甘夫人之间的症结,无非是段正淳。但段正淳如今并不在此,而你与甘夫人、钟灵,才是一家人。为何要让一个不在场的人,毁掉你们当下的安宁?”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钟万仇猛地一震。
他多年来沉浸在嫉妒和仇恨中,几乎忘了最初与甘宝宝在一起时的点滴,也忽略了钟灵那一声声“爹爹”带来的温暖。
“你……你懂什么!”钟万仇嘶声道,但语气已不似方才那般疯狂。
“我不需要懂全部。”南宫宸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直视钟万仇,“我只知道,若因你一意孤行,引来外敌,致使家人受害,届时追悔莫及的是谁?若因你执着于报复一个风流成性之人,而失去眼前真心待你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值得吗?”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钟万仇心上。
他想起岳老三和云中鹤那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恶意,又想起甘宝宝虽然与他争吵,但多年来毕竟留在了谷中,以及钟灵纯真的笑脸……
“我……我……”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侧后方掠来,正是袁紫衣。
她落在南宫宸身边,低声道:“阁主,查清楚了。四大恶人中的岳老三和云中鹤确实在谷中,被钟万仇安排在偏厅。他们似乎对甘宝宝和钟灵不怀好意,刚才的骚动就是云中鹤想对钟灵动手动脚,被甘宝宝阻止,两人动了手,钟万仇闻讯赶去,反而和甘宝宝吵了起来。”
声音虽低,但在场几人都听得清楚。
刀白凤眉头紧皱,程灵素眼神更冷。
钟万仇听到袁紫衣的话,脸色瞬间惨白,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南宫宸,眼中带着一丝哀求:“你们……你们真能帮我?”
“不是帮你,是帮你们一家。”南宫宸纠正道,语气不容置疑,“带路,先去解决那两条毒蛇。”
钟万仇此刻再无反抗之心,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转身引路:“请随我来!”
众人穿过几重布置着简易机关的廊道,来到一处较为宽敞的院落。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岳老三粗嘎的怪笑声和云中鹤阴柔猥琐的调戏声,夹杂着甘宝宝愤怒的呵斥和钟灵惊恐的哭泣。
“小美人儿,别怕,让云爷好好疼疼你……”
“滚开!你们这些恶贼!钟万仇,你就看着他们欺负我们母女吗?!”
“嘿嘿,钟万仇那个废物,能奈我何?”
钟万仇听得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恶贼敢尔!”挥舞鳄嘴剪就要冲进去。
“且慢。”南宫宸按住他的肩膀,对程灵素和袁紫衣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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