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进哪里?”鹿呦鸣一愣。
光团没有回答,而是猛地调转方向,如同流星般,倏地一下,钻进了那个最先开始抽搐的男生的额头!
鹿呦鸣瞳孔一缩!凌亦辰竟然直接进入了别人的意识空间?!这太冒险了!他自己的状态还那么糟糕!
他立刻集中精神,试图通过“羁绊值”的连接感知里面的情况。反馈回来的信息极其混乱——破碎的记忆画面、扭曲的恐惧、还有属于凌亦辰的那道横冲直撞、带着辣椒粉般刺激感的白色流光!
在那个男生的意识空间里,凌亦辰的“形态”似乎恢复了一些,不再是模糊的光团,而是一个极其淡薄、半透明的、顶着他那标志性乱翘头发的虚影。他正对着几团纠缠在一起的、由男生恐惧和外界恶意混合成的黑色粘稠物,拳打脚踢……或者说,意识冲击。
“滚出去!这是老子的地盘……罩着的!”凌亦辰的虚影骂骂咧咧,动作毫无章法,但每一次冲击,都精准地打在那些恶意能量最薄弱、最混乱的节点上,将其打得不断溃散!
他的战斗方式,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能量运用原理,纯粹是靠着【破妄之眼】对“弱点”的本能捕捉和一股子“我看你不爽就要揍你”的蛮横!
鹿呦鸣在外面看得心惊肉跳,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哪怕只剩一缕残魂,破坏力……不对,是“破局”能力,依旧这么生猛。
几分钟后,那个男生的抽搐停止了,呼吸变得平稳,脸上的扭曲表情也舒缓下来。凌亦辰的虚影从他额头钻出,光芒似乎又黯淡了一些,但传递过来的意念却带着得意:
【……搞定……下一个……】
不容鹿呦鸣阻止,他又冲向了那个正在抓挠地板的女生……
就这样,凌亦辰如同一个勤劳(且暴躁)的梦境清道夫,挨个闯入被感染学生的意识空间,用他那种不讲道理的方式,强行驱散(或者说打散)了那些混沌的恶意。
当最后一个学生恢复平静后,凌亦辰的光团重新飘回鹿呦鸣手中,已经变得几乎完全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连传递意念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便陷入了沉寂。
鹿呦鸣心疼地将光团紧紧护住,感受着那几乎微不可查的波动,心中五味杂陈。这家伙,总是这样……乱来!
但效果是显著的。方舟内恢复了平静,窗外的那些黑影似乎也因为消耗过大,暂时退去了。
危机暂时解除。幸存的同学们在经历了这场梦境入侵后,虽然疲惫,但看向鹿呦鸣和他手中光团的眼神,充满了更深的依赖和感激。
鹿呦鸣看着怀中虚弱的光团,又看了看窗外那片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的混沌,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防守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不再试图完全用理性去理解和控制这个方舟,而是开始尝试……与它“沟通”。
他不再强迫地板变得完全坚硬,而是允许它带着一点点果冻般的q弹;他不再排斥偶尔墙上冒出的、属于凌亦辰风格的涂鸦(比如一个简笔画的笑脸,旁边写着“书呆子是大笨蛋”);他甚至尝试着,在维持泡面香气的同时,允许空气中偶尔飘过一丝……草莓味棒棒糖的甜香(那是凌亦辰偷偷藏零食时最爱的味道)。
他不再视这些“bug”为错误,而是将它们作为这个空间的一部分,尝试去理解、去引导。
奇迹般地,当他放下对“绝对控制”的执念,开始接纳这种混乱中的秩序(或者说,凌亦辰式的秩序)后,整个“教室方舟”反而变得更加稳定了!边界更加牢固,内部的景象也更加鲜活、真实!
他低头,对着怀中依旧沉寂的光团,轻声说道:
“看来……”
“管理这里,光靠逻辑不行。”
“还需要一点……你的‘乱来’。”
光团没有任何回应,但鹿呦鸣感觉,它似乎……微微温暖了一点点。
阳光(虚假但温暖)透过窗户,照在鹿呦鸣略显疲惫却带着一丝新领悟的脸上,照在怀中那团微弱却蕴含无限可能的光上,也照在那些终于能安稳睡去的学生身上。
他们的方舟,正在以一种超出所有人预料的方式,悄然进化。
棒棒糖法则
凌亦辰那缕残魂在鹿呦鸣不惜代价的温养(以及方舟内无处不在的泡面香气和偶尔飘过的草莓棒棒糖甜味的“滋补”下),终于不再是风中残烛般随时会熄灭的状态。那团纯白的光芒逐渐稳定,核心处那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也一天比一天清晰,甚至偶尔,能隐约看到那标志性乱翘的发梢轮廓了。
鹿呦鸣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养魂”大业中。他像个最精密的仪器,时刻监测着光团的能量波动,调整着方舟内的环境参数(主要是调整泡面香气的浓度和棒棒糖甜味的出现频率),甚至尝试着将自己那经过“悖论选择”洗礼后、似乎也产生了某种质变的精神力,一丝丝地渡给光团。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鹿呦鸣的脸色一直没怎么恢复,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但他眼神中的专注和某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却让其他幸存者不敢打扰。
“鹿神对凌哥……真是没话说。”一个学生私下里小声嘀咕。
“废话,过命的交情,而且凌哥是为了大家才……”另一个学生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就在某一天,当鹿呦鸣正对着光团,尝试讲解(虽然他怀疑对方根本没在听)一段关于意识能量凝聚的最新推演时,异变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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