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火光终于被扑灭,浓烟渐渐散去,留下一片狼藉。烧焦的木梁歪歪斜斜地搭在断壁残垣上,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灰和焦糊的气味,呛得人忍不住咳嗽。下人们正忙着清理现场,脸上满是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苏瑶站在庭院中,望着满目疮痍的厨房方向,眉头紧紧蹙着。刚才与翠儿扭打的时候,她的衣袖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手腕也有些红肿,此刻心有余悸,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楚墨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皮肤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有没有受伤?”
苏瑶摇摇头,抬眸看向他:“我没事,只是刚才吓了一跳。没想到翠儿竟然这么疯狂,竟敢直接纵火。”
“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自然什么都做得出来。”楚墨的眼神沉了沉,“不过好在我们及时制服了她,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也没人受伤。”
正说着,管家匆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烧焦了大半的账本,脸色难看:“王爷,王妃,库房里的一些绸缎和瓷器被烧坏了,还有这本记账的册子,也毁得差不多了。”
苏瑶接过账本,看着上面模糊不清的字迹,轻轻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人没事就好。你让下人们小心清理,注意安全,尤其是那些烧焦的木柴,别再复燃了。”
“是,王妃。”管家躬身应道,转身又去忙碌了。
这时,刘氏带着几个丫鬟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后怕:“瑶瑶,楚墨,你们快喝点水,压压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火要是再蔓延到内院,后果不堪设想。”
苏瑶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温水,感觉喉咙里的干涩缓解了不少:“娘,让你担心了。好在有楚墨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墨握住苏瑶的手,语气坚定:“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刘氏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随即又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来找麻烦。苏柔那孩子,当年要是能安分守己,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更不会连累到翠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提到苏柔,苏瑶的眼神暗了暗。虽然苏柔当年处处算计她,甚至勾结太子谋反,罪有应得,但想到她曾经也是自己的妹妹,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复杂。“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只是没想到翠儿会一直记着仇恨,潜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报仇。”
“她对苏柔倒是忠心。”楚墨淡淡道,“不过这份忠心用错了地方,最终也只能是自食恶果。我已经让人严加审问翠儿,看看她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同党,毕竟当年苏柔谋反,牵扯甚广,难保还有漏网之鱼。”
苏瑶点点头,心中也有些担忧:“你说得对,还是小心为妙。爹现在身体还没好,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丫鬟匆匆跑来:“王妃,老爷醒了,说想见您和王爷。”
苏瑶和楚墨对视一眼,立刻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苏振庭靠在床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看到苏瑶和楚墨进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苏瑶连忙上前扶住他:“爹,您别乱动,好好躺着。”
“我没事。”苏振庭喘了口气,目光扫过两人,“刚才府里着火,你们都没事吧?”
“我们都没事,爹,您放心。”苏瑶笑着安慰道,“火已经被扑灭了,就是厨房和库房受了点损失,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苏振庭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是翠儿放的火吧?我就知道,她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善罢甘休。”
“爹,您别想太多。”楚墨开口道,“翠儿已经被我们制服了,正在审问。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养,别再为这些事费心了。”
苏振庭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都怪我,当年要是能早点看出苏柔的心思,好好管教她,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更不会让你们现在还受这种牵连。”
“爹,这不能怪您。”苏瑶握住父亲的手,“苏柔她自己选的路,后果也该由她自己承担。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别再自责了。”
楚墨也附和道:“岳父,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现在我们只希望您能早日康复,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苏振庭看着两人,眼中满是欣慰:“好,好,有你们这句话,爹就放心了。你们也别太累了,尤其是瑶瑶,既要照顾我,又要忙着太后寿宴的事,一定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爹。”苏瑶笑着点头。
两人又陪苏振庭说了一会儿话,见他有些疲惫,便起身告辞,让他好好休息。
走出书房,楚墨看着苏瑶略显疲惫的脸庞,心疼地说:“你已经在这里守了好几天了,今天又受了惊吓,不如先回王府休息一下,这里有下人照顾,不会有事的。”
苏瑶摇摇头:“我还是再守一会儿吧,等爹的病情再稳定一些,我再回去。百绣斋的寿礼还没完成,我也得回去看看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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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礼的事你别担心,我已经让绣娘们加紧赶工了,不会耽误太后寿宴的。”楚墨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先送你回百绣斋看看,然后再送你回王府休息,好不好?”
苏瑶想了想,觉得楚墨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好。”
两人坐上马车,朝着百绣斋驶去。一路上,苏瑶靠在楚墨的肩头,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翠儿那张充满恨意的脸。她总觉得,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翠儿虽然被抓了,但她背后或许真的还有其他同党,只是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
楚墨感受到苏瑶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担心,我已经让暗卫加强了对丞相府和王府的守卫,也会尽快从翠儿口中问出线索,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伤害到我们的。”
苏瑶睁开眼睛,看着楚墨坚定的眼神,心中安定了不少:“嗯,我相信你。”
马车很快抵达了百绣斋。走进斋内,绣娘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看到苏瑶和楚墨进来,都纷纷起身行礼。
“王妃,王爷。”
苏瑶点点头,走到绣架前,查看寿礼的进度。只见“松鹤延年”图已经完成了大半,仙鹤的羽翼流光溢彩,松树的枝干苍劲有力,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十分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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