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混乱平息后重新聚拢的伙伴们关切的脸庞。
还有蔺大人眼中那抹复杂却终于不再冰冷的暖色。
方才的惊险如同退潮,留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屋兰朔知道,自己拼尽全力守护的,不仅仅是一时的安危,更是这灯火璀璨、让他心安的人间。
这长安的万家灯火,此刻在他眼中,比任何北狄的篝火都要温暖明亮,值得他拼上一切去守护。
…………
太液池畔的垂柳在熏风中舒展着碧绿枝条。
国子监的经史课业早已超越了蒙学阶段。宽敞明亮的明伦堂内,鬓发斑白、德高望重的柳博士正捋着长须,抛出一个问题:
“诸生,前朝何以亡于藩镇之祸?我大邺立国百载,当以何为鉴?畅所欲言。”
堂下坐着的,皆是国子监的佼佼者,多为宗室贵戚及高官子弟。
有人引经据典,大谈“强干弱枝”之策。
有人痛陈前朝君王昏聩,用人失察。
有人则谨慎地提出应厚待边将,以恩义结其心。
十二岁的屋兰朔端坐其中,身姿如青松般挺拔。
两年的时光让他褪去了更多稚气,眉宇间沉淀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北狄血统赋予的深邃轮廓愈发清晰俊朗。
他安静地听着,目光沉静,仿佛在整理着纷繁的思绪。
待几位同窗发言完毕,柳博士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屋兰朔身上,带着一丝鼓励的探询:
“屋兰生员,你生于北狄,长于大邺,身兼两境之思,对此可有不同见解?”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有探究,也有惯常的、不易察觉的审视。
毕竟,屋兰朔是质子。
屋兰朔从容起身,向柳博士和同窗们行了一礼。他的汉话早已流利纯正,只余下一点点独特的、低沉的尾音,反而添了几分长安本土人的韵味。
“学生浅见,前朝亡于藩镇,祸根或非仅在于藩镇二字。”
此言一出,堂内微有骚动。
屋兰朔无视那些细微的声响,目光澄澈,继续道:
“藩镇之祸,表象是武人拥兵自重,割据一方。
然究其根本,在于中央与地方、君王与边将之间,信这一字,已然崩坏。”
屋兰朔看着堂上悬挂的孔子像,沉稳道:“君王疑边将拥兵必反,故行猜忌掣肘之策,边将惧君王鸟尽弓藏,故生自保割据之心。
猜忌愈深,隔阂愈重,离心离德,终至兵戈相向。
此非单一方之过,实乃君臣互信之堤坝,先于刀兵而溃决。”
屋兰朔微微侧身,看着窗外太液池潋滟的水光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
“学生生于草原,深知牧人对水源草场的依赖。
一片草场,若水源丰沛,牧草繁茂,牛羊自然安守其地,无需争夺。
若逢大旱,水源枯竭,纵有严令苛法,也难阻牛羊为求生而越界奔突,甚至互相践踏。”
“我大邺幅员辽阔,边镇如手足。
君王为心,边镇为手足。
心若不疑手足,手足自当护卫心腹。
君王以诚待边将,明赏罚,重信诺,使其无后顾之忧。
边将亦当恪尽职守,忠诚体国,使其无僭越之隙。
如此,君臣相得,中枢与边陲血脉相连,藩镇之祸,或可消弭于无形。
此非仅靠强干弱枝之策,更需以信义为水,滋养四方,使天下共沐其泽,则根基永固。”
语毕,屋兰朔再次躬身一礼,平静地坐回座位。
柳博士捻着胡须的手停在了半空,眼中满是震动与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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