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推门而入,将点心放在桌角,目光快速扫过两人面前那本看似普通的画册,语气平静:“做了些点心,你们修改画稿辛苦,歇息一下再用。”他的视线在小白和小青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有劳夫君。”小白抬眸,对他浅浅一笑,那笑容依旧美丽,却似乎少了往日那份全然的依赖与亲密。
“谢谢弟弟!”小青拿起一块灵果酥,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扑过去抱住他胳膊撒娇。
小玄看着她们,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你们忙,我不打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书房,还细心地将门重新带好。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小白和小青对视一眼,通过意识交流:
“他好像……真的有点失落了?”小青咬着点心,意念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嗯……他方才,都没有多问一句我们在画什么。”小白轻轻叹了口气,“这‘秘籍’……似乎确实有些效果。”但不知为何,看着他这般沉默离开的模样,她们心中那份恶作剧的乐趣,悄然淡去了几分,反而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涩感。
小玄离开书房后,并未再回客厅看书。他独自一人,慢慢踱步到了二楼的露天阳台。夕阳正缓缓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最后的余晖如同温暖的纱幔,轻柔地笼罩着庭院,也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了一层寂寥的金边。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玉酒壶,靠在阳台的雕花栏杆旁,仰头,小口小口地喝着。酒液清冽,带着灵果的芬芳,却似乎化不开他心头的滞涩。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楼下熟悉的一草一木,望着天空那轮渐渐清晰的月亮轮廓,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若有人此刻细看,或许能发现,他那双总是盛满温柔与璀璨星光的金色眼眸,此刻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眼角处,无声地滑落一行清泪。
‘自己还真是……没用呢。’他在心底自嘲,‘这才几个时辰不见,就如此想念,如此……离不开她们。可是,姐姐们说了,今日不要我去打扰……’一种混合着失落、孤独、以及一丝不被需要的恐慌,如同细密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太阳最后的余晖彻底隐没在地平线之下,夜色开始弥漫。不知不觉间,酒壶已空。小玄只觉得头脑有些昏沉,身体发软,他踉跄着退后几步,跌坐在旁边的躺椅上,醉意朦胧地阖上了眼,手中空掉的酒壶“哐当”一声滚落在地。
书房内,小白和小青早已没了“研究”画册的心思。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心中那份不安与说不上的想念越来越强烈。更让她们心悸的是,通过那紧密的灵魂连接,她们能清晰地感应到小玄那边传来的、一阵阵如同潮水般涌来的伤心、失落与浓得化不开的孤独!那是一种她们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如此清晰而强烈的负面情绪,让她们的心脏也跟着一阵阵揪紧,闷得发慌。
“姐姐……”小青抓住小白的手,赤瞳里满是慌乱和后悔,“我感觉心里好难受……弟弟他……”
小白反握住妹妹的手,冰蓝色的眼眸中也充满了担忧与自责:“我们也去找他。”
两人立刻起身,在家中四处寻找。客厅、厨房、卧室……都不见小玄的身影。最终,她们来到了二楼的阳台。推开玻璃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躺椅上,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般的身影。夜色中,他的背影显得如此落寞,与平日里那个强大、温柔、总是将她们护在身后的形象截然不同。一股强烈的悸动与心疼,瞬间攫住了两姐妹的心脏。
她们快步上前。小白轻轻坐在躺椅边缘,伸出手,温柔地环抱住小玄劲瘦的腰侧,将脸颊紧紧贴在他依旧温热的胸膛上,聆听着那有些紊乱的心跳。小青则走到前面,小心翼翼地窝进小玄的怀里,双臂揽住他的脖颈。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和气息,即使是在醉梦中,小玄的身体也本能地收紧了手臂,揽住了小青的腰,不让她掉下去。
两姐妹什么也没说,只是这样紧紧地抱着她们的爱人,用自己的体温和存在,无声地驱散着他的孤独。她们心里很不好受,那种闷闷的、仿佛做错了事的愧疚感和看到他如此模样带来的心疼交织在一起,比任何“秘籍”上的理论都要来得深刻。
小玄在朦胧中感受到了那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他无意识地轻声呢喃,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委屈:“姐姐……”
两姐妹听到这声呼唤,心脏像是被最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酸涩又温暖。她们同时收紧了怀抱,轻声回应,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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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
“弟弟,我们在这里。”
夜色渐深,阳台上的风带着凉意。小白和小青对视一眼,决定带他回房休息。
“来,妹妹,我们抬他回去。”小白轻声说道。
小青点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试图将小玄从躺椅上扶起来。小玄虽然清瘦,但身形高大,肌肉结实,两人抬着他,不免有些吃力。
“哎呀,弟弟看着瘦,怎么这么重啊……”小青忍不住小声抱怨,试图驱散一些沉重的心情。
小白也无奈地笑了笑,附和道:“是啊,平日里抱着不觉得,抬起来才知道分量。”
醉意朦胧间,小玄似乎听到了她们的“抱怨”,不满地哼哼了几声,含糊嘟囔:“……我才不重……”
两姐妹听到他这孩子气的反驳,不由得相视一笑,心中的沉闷仿佛被驱散了些许。她们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着他往卧室走,一边轻声笑着回应:
“是是是,你不重,是我们力气小。”
“我们小夫君最是英武不凡了。”
好不容易将小玄抬回卧室,轻轻放在宽大的床榻上。两姐妹细心地替他换下沾染了酒气的衣衫,又用温热的湿毛巾为他擦拭脸颊和手脚。小玄喝醉后异常乖巧,两姐妹让他抬手就抬手,让他转身就转身,配合得不得了,只是那双金色的眼眸始终半阖着,带着迷蒙的水光,依赖地追随着她们的身影。
看着他这般全然信任、任由摆布的模样,小白和小青不由得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条小小玄蛇的时候,她们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照顾他,帮他清理鳞片,喂他灵露。时光荏苒,他早已成长为可以庇护她们的强大存在,但在她们心底,他永远是那个需要她们疼惜、依赖着她们的“小”夫君。
帮小玄洗漱收拾妥当,换上舒适的寝衣后,两姐妹也褪去外衫,一左一右地窝进他的怀里。她们寻找到最熟悉舒适的位置,听着他逐渐平稳悠长的呼吸,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心跳。
小白抬起头,在他下颌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小青则蹭了蹭他的颈窝。
两人几乎是同时,用气声在他耳边低语,带着无尽的怜爱、歉意与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晚安,我们的小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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