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最细腻的金色画笔,透过半掩的窗纱,在卧室内缓缓晕开一片温暖的光域。昨夜归家后的温馨嬉闹与亲密依偎,仿佛为空气注入了某种粘稠而甜美的余韵,连光线都显得格外柔和慵懒。
最先醒来的是小青。她的生物钟向来比另外两人要活泼些,但今日却难得地贪恋着这份温暖。她整个人像只冬日里寻求暖源的小兽,紧紧蜷缩在小玄的怀里,脸深深埋在他温热的胸口,墨黑的长发散乱地铺在他手臂和枕畔,呼吸均匀绵长,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咂咂嘴,似乎在梦中品尝着什么美味。
小玄其实在她动的那一刻就醒了,却只是静静躺着,没有打扰。他微微低下头,金色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怀中人娇憨的睡颜。小青的长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小的扇形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红润的唇瓣微微嘟着,透着一种毫无防备的天真。他能感觉到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传来的温暖,以及那条悄悄探出、无意识缠绕在他小腿上的青色蛇尾尖——那是她极度放松和安心时才会有的表现。
视线越过小青的发顶,另一侧的小白依旧安静地侧卧着。她冰蓝色的长发如最上等的丝绸,在晨光中流淌着清冷的光泽,有几缕调皮地散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她的睡姿比小青要规矩得多,但搭在他腰间的那只手,手指却轻轻抓着他睡衣的一角,即便在睡梦中也不曾松开,透着一股安静而执着的占有欲。她的眉宇舒展,淡色的唇瓣轻抿,呼吸清浅得几乎听不见,只有偶尔微微颤动的睫毛,证明她并非沉睡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鸟雀的啁啾声渐渐清晰起来。小青终于动了动,发出一声软糯的鼻音,然后慢吞吞地睁开了那双还带着朦胧睡意的赤瞳。她眨了眨眼,视线聚焦,看清了眼前小玄温柔含笑的眼眸。
“弟弟早……”她声音沙哑,带着刚醒的甜腻,自然地仰起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早,二姐。”小玄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回了一个吻,声音温柔。
小青满足地蹭了蹭他,然后侧过头,看向另一边似乎还在沉睡的小白。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轻轻戳了戳小白搭在小玄腰间的手臂:“姐姐,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小白长而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清澈如初融的冰川水,完全没有初醒时的迷茫,反而平静地看向小青,又转向小玄,唇角极轻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几乎看不出的弧度:“早。”
“姐姐你早就醒了吧?”小青立刻指控,嘟起嘴,“装睡!”
“没有。”小白否认得很快,声音清清淡淡的,但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笑意却出卖了她。她缓缓坐起身,冰蓝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在晨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点,“只是不想打扰你们。”
“才不会打扰呢。”小青也一骨碌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宽松的青色丝质睡衣袖口滑落,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和腕上那条星辉流转、青鳞隐现的手链。她转头看向小玄,赤瞳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弟弟,今天早上吃什么呀?我想吃你上次做的那个灵菇粥!要多放那种小小的、脆脆的灵菌!”
小玄看着她这副馋猫模样,眼中笑意更深,也坐起身,点头应下:“好,这就去……”他话还没说完,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了。
是小白。
她的指尖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轻轻摩挲着他手腕内侧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她没有看他的眼睛,而是微微垂着眼睑,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难得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柔软:“不急。”顿了顿,才接着说,“先……贴一会儿。”
小玄一愣,随即心口涌上一阵巨大的暖意和爱怜。他重新躺下,张开双臂。小白几乎没有犹豫,立刻俯身,将头轻轻靠在他胸口,侧脸贴着他的心跳处,然后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真的在汲取某种只有从他身上才能获得的能量与安宁。她身上那股清冷的幽香,混合着被窝的暖意,丝丝缕缕地钻进小玄的鼻尖。
小青见状,眼睛一亮,立刻也笑嘻嘻地重新趴下来,这次是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挂在小玄身上,将脸埋在他颈窝,深深吸气:“我也要贴!弟弟身上好暖好香!”
小玄被两人一左一右“压制”着,胸腔被填得满满的,只觉得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他一手环住小白的肩,一手轻拍着小青的背,低声笑道:“好,贴多久都行。”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床上,享受着晨间无人打扰的亲密时光。阳光一点点爬升,光斑从床尾慢慢移到床头,照亮了他们交握的手、相贴的身体,以及那些在明亮光线下无所遁形的、深深浅浅的暧昧痕迹。
直到小青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噜”一声清晰的抗议,打破了这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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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小青自己先笑了出来,不好意思地把脸往小玄颈窝里埋得更深了些,“它……它叫了……”
小白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坐起身,冰蓝色的眼眸里漾着温暖的笑意:“看来,是时候放我们的‘大厨’去准备早膳了。”
小玄笑着亲了亲小青的发顶,又转头吻了吻小白的唇角,这才起身:“遵命,两位娘子。”
一番洗漱更衣后,小玄系上围裙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小白和小青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早间灵讯——其实主要是小白在看,小青只是偶尔瞥一眼,更多时候是安静地靠在她身上,把玩着她一缕墨黑的发丝。
早餐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小玄做了小青点名要的灵菇粥,里面果然加了她喜欢的那种脆嫩小灵菌,还配了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和晶莹剔透的灵果水晶饺。
“开饭了。”小玄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扬声唤道。
“来啦!”小青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拉着小白的手跑向餐厅。三人在餐桌旁坐下,依旧是紧挨着的姿势。
小玄先给小白和小青各盛了一碗粥,吹了吹,试了温度才递过去。小青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含糊地称赞:“唔……好吃!就是这个味道!弟弟最棒了!”
小白则小口啜饮着,细细品味后,轻轻点头:“火候刚好,菌香醇厚。”
小玄看着她们满足的样子,心中满是成就感,自己也端起碗,刚喝了一口,就听见庭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带着草木清新气息的灵力波动。
他放下碗,对两人说:“我去看看,好像有人来了。”
“嗯。”小白应了一声,继续优雅地用餐。小青则挥挥手:“快去快回哦,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玄起身走到庭院门口,只见一个身着淡粉色衣裙、面容清秀温婉的年轻女子正站在门外,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她身上散发着纯净的草木灵气,修为不算高深,但根基扎实,应该是刚化形不久的花仙之属。
“这位小友,请问有何事?”小玄客气地问道。
那女子看到小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仰慕和羞涩,她盈盈一礼,声音轻柔:“小仙玉瑾,是新搬来东边那处小院的。久闻天尊威名,心中仰慕,特来拜见。”她说着,将手中的食盒往前递了递,“这是小仙用本体玉兰花上的晨露,混合了几种温和的灵蜜与花蕊,亲手做的‘玉露凝香糕’,不成敬意,还望天尊笑纳。”
小玄微微蹙眉,立刻婉拒:“小友客气了。初次见面,如此厚礼,小玄愧不敢当。再者,我家娘子不喜我随意收受外物,小友还是请回吧。”他语气虽然客气,但拒绝之意十分明确。
玉瑾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仍努力维持着笑容,将食盒又往前送了送:“天尊何必推辞?这只是小仙一点心意,并无他意。听闻天尊修为通天,小仙只是……只是想结交一番,日后若在修行上有不解之处,也好请教……”
“不必了。”小玄的声音稍微冷了些,“修行之道,各有缘法。小友若有疑问,小区内前辈众多,可向他们请教。若无他事,请回吧。”他说着,便要转身。
“天尊!”玉瑾有些急了,上前一步,“只是一盒糕点而已!小仙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您就收下吧!”她眼中甚至泛起了一丝水光,显得楚楚可怜。
就在小玄准备再次严词拒绝时,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小玄,既是小友一番心意,收下便是。何必让人家为难?”
小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缓缓转过身。只见小白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廊下,小青则挽着她的胳膊,也跟了出来。小白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但那平静之下,小玄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正在凝结的寒意。小青则咬着下唇,赤瞳死死盯着玉瑾和她手中的食盒,眼圈已经开始微微发红,抓着小白胳膊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姐姐……”小玄张口想解释。
“收下。”小白打断他,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小玄看着小白眼中那抹冷意,又看看小青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可能被误解,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顺着她们,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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