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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密谋太原下（第1页）

安倍山瞳孔微缩，突然握住史向明手腕，沉声道，若遇伏兵，便用霹雳弹开路。

寅时三刻，鹰嘴崖方向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号角。

李光弼猛拍女墙，指节重重撞在青砖上。

他看着火光中疾驰而来的骑兵方阵，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青铜令旗划过夜空，城头顿时响起齿轮转动的吱呀声，三百弩手齐刷刷转动八牛弩方向，箭矢破空声混着预备队急促的脚步声，沿着护城河布下铜墙铁壁。

然而他未曾察觉，当侧翼喊杀声最盛时。

二十名身着夜行衣的死士正顺着结霜的绳索，靴底特制的铁齿牢牢咬住城墙砖缝，腰间皮囊里装着的火油在攀爬时轻轻晃动。

卯时初刻，安倍山扯下遮面黑巾，露出额间狰狞的刀疤。

他将令旗狠狠劈下，五千重甲步兵齐声呐喊，裹铁牛皮盾碰撞声如闷雷滚动。

特制冲车的铁头裹着浸油麻布，撞在城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三十架云梯顶端的钩爪已牢牢扣住垛口，随着士兵们的号子声缓缓升起。

硝烟弥漫中，敢死队腰间悬挂的陶罐轰然炸裂，火油混着硫磺泼洒在城砖上，瞬间燃起冲天烈焰。

那些陶罐竟是用高句丽进贡的琉璃制成，落地时迸溅的碎片比刀刃更锋利。

轰！轰！轰！

三声巨响震得城楼簌簌落土，暗藏在冲车夹层中的霹雳弹轰然炸开。

李光弼死死攥住栏杆，看着被气浪掀飞的投石机部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焦糊味混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他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武器——

那些炸开的铁疙瘩里，竟裹着比火油更炽烈的神秘物质。

又一轮爆炸声从城墙东侧传来，夯土墙面簌簌掉落碎屑。

唐军士卒像被惊飞的寒鸦般抱头鼠窜，有人瘫坐在地撕扯着染血的衣襟，喉间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一名偏将踉跄着撞向李光弼，盔缨歪斜的脸上满是恐惧：大帅！这哪是打仗，分明是天雷降世！

李光弼强撑着站直身体，手掌在栏杆上蹭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他扯下披风用力甩向空中，扯开嗓子吼道：当年安禄山叛军铁骑踏破洛阳，诸君可曾见天公相助？

沙哑的嗓音穿透硝烟，这些不过是贼寇捣鼓的邪术！我军箭楼未塌，粮草未焚，只要守住城门——

话音未落，第三声爆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李光弼踉跄半步扶住女墙，瞥见护城河上浮起数具焦黑的尸体。

他突然抽出佩剑，寒光映着他染尘的脸庞：谁再敢言退，此剑必取其首！待援军一至，我们便——

半截话被呼啸的破风声打断，他本能地俯身，一枚烧得通红的铁球擦着头顶飞过，在三丈外炸出深坑。

马蹄声如闷雷自西北方滚来，烟尘中浮现出回纥骑兵的猩红披风。

这些草原狼崽子跨着比中原战马高出半头的铁蹄兽，弯刀在残阳下折射出血色寒光，所过之处连枯草都被杀气绞成齑粉。

史向明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将染血的长枪往地上重重一拄：儿郎们！守住瓮城缺口！

三百精骑应声结成锥形阵，枪尖如林，却在回纥骑兵的冲击下像薄纸般被轻易撕裂。

安倍山的瞳孔骤然收缩，望着被绞杀成漩涡的战场，指甲深深掐进鎏金马鞍：放信号！

随着令下，城墙上腾起三支裹着硫磺的穿云箭，在暮色中划出三道猩红轨迹，爆裂的火星如同提前绽放的血色烟花。

夜色如墨，天边仅存的一抹残月也被厚重云层吞没。就在众人以为局势陷入胶着之时，西北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闷雷滚过大地。

尘土飞扬间，崔乾佑率领的骑兵如鬼魅般现身。

他们趁着夜色的掩护，从回纥骑兵后方悄然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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