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等待,在长安码头的喧嚣中终于有了结果。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一队满载石炭的漕船便缓缓靠岸。
黑色的石炭从船舱里被卸下,堆在码头的空地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座黑褐色的小山。
阳光透过薄雾洒在石炭上,泛着细碎的光泽,远远望去,竟像是一座藏着宝藏的小山丘。
安倍山亲自来到码头,玄色蟒袍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他走上前,弯腰拿起一块石炭,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鼻尖萦绕着石炭特有的厚重气息。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石炭,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内心止不住的兴奋:“这可是煤炭啊。。。而且多处煤矿都在我的势力范围内。哈哈哈。。。不但可以炼出精钢的,以后还有更多用处。发财啦哈哈哈。。。”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安倍山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狂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鎏金错银的佩刀,喉结微动似在压抑心绪。
待面上神色重归古井无波,他才缓缓抬眼,目光如炬扫过众人:即刻传令工部,命所有工匠三刻内于兵工厂校场集结。
尾音落下时,刻意压低的声线里仍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那抹雀跃像淬了毒的暗火,在刻意维持的沉稳表象下悄然蔓延。
他转身吩咐亲卫时,袖中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泄露了此刻翻江倒海的情绪。
亲卫领命,快马加鞭地朝着工部衙门的方向奔去。
半个时辰后,兵工厂的空地上,数十名工部工匠整齐地站着。
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匠人,也有年轻力壮的学徒,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好奇与疑惑。
摄政王特意召集他们,又运来这么多“不祥之物”,究竟要做什么?
安倍山站在工匠们面前,手中拿着一块石炭。
高声说道:“诸位工匠,大家眼前的这些石炭,可不是什么不祥之物,而是能帮咱们炼出好钢的宝贝!”
他举起手中的石炭,指着上面附着的泥土和碎石:“大家看,这石炭表面有很多杂质,要是直接用来炼铁,不仅燃烧温度上不去,还会产生大量黑烟,污染环境不说,炼出的钢铁质量也会大打折扣。”
工匠们纷纷凑上前,仔细观察着石炭,不时互相交头接耳。
一名老匠人忍不住问道:“摄政王,那这些杂质该怎么去除啊?咱们以前从未处理过石炭。”
“问得好!”
安倍山笑着点头:“咱们要做的,就是‘洗煤’。所谓洗煤,就是把石炭中的杂质分离出来,留下纯净的煤,也就是精煤。”
他让人抬来一口大木盆,装满水,又拿来几块石炭和一把锤子。
“第一步,先将石炭破碎。”
安倍山拿起锤子,对着石炭轻轻敲击,将其敲成小块。
“把石炭敲成拳头大小的碎块,这样更容易去除杂质。”
工匠们看得认真,有的甚至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飞快地记录着。
“第二步,将破碎后的石炭放入水中搅拌。”
安倍山将碎炭倒入木盆,用木棍轻轻搅拌。
“石炭的密度比杂质小,搅拌后,纯净的煤会浮在水面,而泥土、碎石这些杂质会沉到盆底。咱们只需要把浮在水面的煤捞出来晾干,就能得到精煤。”
他边说边动手演示,木盆里的水渐渐变得浑浊,黑色的煤块在水面上漂浮着,而碎石和泥土则沉了下去。
工匠们看得目瞪口呆,一名年轻学徒忍不住感叹:“原来还能这么处理石炭!摄政王真是见多识广!”
安倍山笑了笑,继续说道:“洗煤的关键在于掌握好水量和搅拌的力度,水量太少,杂质分离不彻底;搅拌太轻,煤和杂质也无法完全分开。大家回去后,要多尝试,多摸索,尽快掌握洗煤的技巧。”
随后,安倍山从兵工厂闲置的工匠中,挑选了一批身强力壮的男性,组建了“洗煤队”。
洗煤队的工匠们分为三组,一组负责破碎石炭,一组负责搅拌洗煤,一组负责晾晒精煤。
他们按照安倍山传授的方法,日夜不停地忙碌着。
破碎石炭的锤子声、搅拌水的哗啦声、晾晒精煤的吆喝声,在兵工厂的空地上交织成一首独特的“劳作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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