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左从她手里拿走了手机:“我来付。”
江拾又坐回去,看着千左付完钱,拎着袋子给每个人发了盒饭后,拿着最后两盒坐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盒。
今天的盒饭格外好吃,干完活吃饭就是香。
正埋头苦吃的时候,江拾忽然觉得鼻尖一湿。她抬起头,在节目组的灯光下,空中时不时划过一道银线。
再次一个带着凉意的小点打到额头上,江拾听到林皓月不确定的声音:“下雨了”
她忽的从地上弹起:“木地板不能泡水!”
伴随着一阵慌乱的起身,几人饭也不吃了:“那怎么办”
“搬到屋里去啊,能怎么办!”
方既白掏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显示要下到凌晨的预警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几乎没有崩溃的时间,眼看雨越下越大——搬吧。
“导演,有没有雨衣”
“有,二十一件。”
“先给我们来一百块钱的。”江拾道。
盒饭被快速丢在窗沿下边,大家就地抱着刚才被零散丢着的木地板,再次朝屋里冲去。
新一波冲锋,远比上次更累。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视线。地上开始泥泞,屋里的地板沾水之后也很滑,木地板不如刚才车上有专人递的时候好拿。在近乎沉默着搬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林皓月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着带着撕裂音的怒吼。
她抱着四块砖,像老奶奶一样小碎步进了屋里,准备随手就丢时,被方既白接过去:“累了就歇会。”
林皓月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继续搬砖。
是很累,但不能歇。没有人歇,而且木地板真的不能泡水。
导演组终于做了一回人事,他们找了一大块油布把院里部分木地板遮起来。但这也只能避免它们暂时被雨淋到,地上不平会积水,木地板还是会被泡。
很累,胳膊是酸的,腿也是酸的,腰要直不起来了。雨打在脸上又模糊又痒,却腾不出手抹一把。回到家里自动换成小碎步防止滑倒,在外面就要岔开腿走别被绊倒。
有泥粘在脚上的时候,回到屋里会格外滑。
千左就一个不小心摔了很大一跤,起来的时候脚都跛了。他依旧嘴硬,非说没事。被江拾按在地上,掀开裤腿看到肿了很大一个包。
还好不在关节处,喷了药后,千左被强制休息。
但他怎么可能待得住,坐在原地还不忘把身边能够到的散乱的木板稍微码整齐一点。
凌晨三点,所有的木地板被搬回屋里,雨小了。
屋外泥泞不堪,工作人员站在机器后面,穿着雨衣不出声,带着些诡异凝重的气氛。原本早就该关停的直播一直开到现在。
屋内靠墙的地方都堆放着木板,能看见的地板上都是泥水。
江拾扬起头,雨真的快停了,连月亮都能看到了。
刚过中秋不久,月亮还又大又圆。
她背对着屋里,节目组的光从外面打进来,像沐浴在光下,甚至带着一些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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