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行善的成本近乎于无,甚至能换来万民敬仰时,这种‘善’,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投资。”
“这不能证明他本性为善,只能证明他足够聪明。”
他的声音愈发冷酷,字字如法条,不带一丝温度。
“要测试一块真金,就要用王水去溶解它,而不是用丝绸去包裹它。”
“要验证人性的底色,就必须剥离一切外在的伪装——权势、财富、地位、乃至尊严。”
他转身,向玄穹天尊躬身行礼。
姿态无可挑剔。
言语,却如出鞘的刀锋。
“天尊!臣请旨,开启终极试炼!”
“剥其所有,断其所依,置之于战火、饥饿与绝望的深渊!”
“看他在连一块发霉的馒头都需要用性命去争抢时,那所谓的‘赤子善心’,还能剩下几分!”
这番冷酷的言论,让众神为之侧目。
孙悟空气得猴毛倒竖,将金箍棒重重一顿,震得玉石地砖都裂开细纹!
“嘿!说得比唱得好听!不过是输不起,想换个法子折腾人罢了!”
“什么狗屁法理,俺老孙看,就是一肚子坏水!”
哪吒亦是冷笑出声。
“自己心中龌龊,便看不得世间半点光明。普法天尊,你这‘法’,是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杨戬更是往前踏了一步。
他没有言语,但周身骤降的气压,已表明了他的立场。
然而,一道更具威严、更不容置疑的存在,先他们一步,做出了裁决。
一直端坐于上首,沉默不语的玄穹天尊,缓缓抬起了眼。
他的目光,第一次从轮回镜中的林澈魂魄上移开,落在了普法天尊身上。
那眼神深不见底,看不出喜怒,却让后者感到一阵源自神魂的寒意。
普法天尊的提议,动机不纯,近乎报复。
但在玄穹天尊看来,这粗劣的手段,却指向了一个正确的方向。
——唯有最极致的黑暗,方能考验出最纯粹的光明。
也唯有这样的灵魂,才值得……
玄穹天尊的思绪一闪而逝,他缓缓抬起了手。
“准。”
一个字。
言出法随。
一字落下,天地间的法则,便随之扭曲、重塑。
整个忉利天,瞬间安静下来。
玄穹天尊随意挥手,那姿态,轻描淡写得如同拂去肩头一粒微尘。
“那便依你。”
“下一世,乱世,乞儿。”
话音落下的瞬间。
无尽的战火与狼烟,如墨汁般瞬间浸染了整个镜面。
残破的城池,遍地的尸骸。
流离失所的难民,易子而食的人间地狱。
镜头的画面,急速下坠,穿过浓烟与绝望的哭喊,最终,定格在了一座破庙的角落。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污垢、饿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小小身影,正蜷缩在冰冷的石像脚下,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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