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世音菩萨的净瓶甘露渐渐稀薄,她轻叹一声:“此处恶鬼之多,远超想象。”
文殊菩萨的慧剑上已沾染了不少魔气,剑光略显微暗:“这些恶鬼毫无畏惧之心,仿佛魂飞魄散亦是解脱。”
普贤菩萨的白象喘息渐粗,六牙上的金光不如先前炽烈:“他们不求生,只求解脱,这般执念,最是难破。”
地藏王菩萨停下诵经,凝视着那些前仆后继的恶鬼。他看到一个被业火焚烧的恶鬼,明明已痛苦不堪,却依旧拼尽全力冲向结界,被佛光击中时,脸上露出解脱的笑容;他看到一个被锁链捆缚的凶魔,宁愿自断头颅,也要让魂魄碎片飘向人间方向。
“为何如此?”地藏王菩萨心中涌起疑问。他以天眼通观照这些恶鬼的前世今生,发现他们大多是在地狱中受苦万劫,从未有过超生的机会。对他们而言,地狱不是惩戒之地,而是永无天日的牢笼,死亡反而是唯一的希望。
“原来如此……”地藏王菩萨眼中闪过悲悯之色,“他们并非嗜杀,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有破狱而出,才有一线生机。”
他转向其他三位菩萨,沉声道:“若只知镇压,不知其苦,纵使今日守住地狱,他日必再生祸乱。”
观世音菩萨合十道:“地藏师兄有何良策?”
地藏王菩萨望向十八层地狱的最深处,那里是连佛光都难以照进的无间苦海。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金光中浮现出无数受苦的魂魄虚影。
“吾地藏,今日在此立誓!”
他的声音响彻幽冥,甚至传到了人间与天庭: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誓言落下的瞬间,地藏王菩萨的身形开始变化,化作六道金光分别冲向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正是六道地藏化身,各自镇守一方,化解众生业力。
而他的本体,则缓缓落在地狱之门的正前方,盘膝而坐,手中锡杖竖在身前,继续诵念《地藏经》。经文化作金色的河流,流入十八层地狱的每一个角落,那些原本疯狂的恶鬼在金河的冲刷下,眼中的凶光渐渐消散,有的甚至跪坐在地,随着经文声默默流泪。
欲色天三大魔女的媚术在经文声中彻底失效,悦彼的纱衣、喜心的琵琶、多媚的青丝尽数化为飞灰,她们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欲念之力正在被经文净化,只能尖叫着被文殊菩萨的慧剑封印。
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的戾气被六道地藏中的阿修罗道化身镇压,十八臂渐渐无力垂下,谛听上前一口咬住他的脖颈,将其拖回阿修罗道。
鬼母的皮囊被普贤菩萨的金光彻底封住,九头鬼车鸟哀鸣着化为黑烟,她本人则被观世音菩萨的甘露困住,再也无法放出夜叉。
那些无穷无尽的恶鬼,在听到地藏王菩萨的宏愿后,不再冲击结界。他们有的跪在地上叩首,有的望着地藏王菩萨的背影流泪,最终在经文声中,缓缓退回了各自的地狱,等待着超生的希望。
十殿阎罗与四大阴帅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纷纷合十行礼。
此刻,人间的鸣条旷野,天庭的凌霄宝殿,西方的灵山净土,三界之内所有的神佛、仙人、修士,都清晰地听到了那震撼天地的宏愿。
无数声音汇聚在一起,带着无尽的崇敬与赞叹:
“南无地藏王菩萨摩诃萨!”
这声赞叹响彻三界,化作金色的梵音,久久回荡在幽冥上空,守护着这片承载轮回的幽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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