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笨地解释着,手指依旧紧紧攥着苏姚的衣袖,生怕她下一秒就甩开自己走掉。
雷亚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苏姚,把决定权留给她;莫恩则皱着眉,心里想让苏姚挣脱泰瑞,他从没见过有人敢这么对苏姚大人说话。
“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泰瑞说着,眼眶竟也有些发红,他干脆拉起苏姚的手,往自己脸上送,“要是还气,你打我吧。”
苏姚的指尖刚碰到他的脸,就触到一片粗糙的风沙和干涸的血迹。
她缩起手指,不愿意再碰。
泰瑞这下是真慌了,“对不起……”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松口,“我带你过去,行么?”
苏姚这才缓缓抬眼,目光扫过他泛红的眼角,语气依旧冷着:“还不走?”
泰瑞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追问,生怕她反悔:“那你……不生气了?”
苏姚轻哼一声,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脚步却悄悄往前挪了半分:“还不快带路。”
“带!现在就带你们去!”泰瑞连忙点头,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想拉她,又怕惹她不快,最终只是快步走到前头。
来到污染区
实际情况远比泰瑞描述的更复杂、更危险。
他没让苏姚乘坐精神体进入,而是选择和雷亚一起开车前往。
车上,泰瑞详细讲起了当前污染区的状况,雷亚的眉头越皱越紧。
难怪前两天基地把大部分待岗的哨兵几乎都调了过来,原来污染区的暴动根本不是“一般严重”。里面的畸变体像是受了刺激,不断朝基地逼近,所有哨兵小队被迫分散,每人守一道防线,严防畸变体冲破屏障。
听到这里,雷亚终于理解了泰瑞刚才的激动,换作是他,也不会愿意让一个向导置身这样的险境。
可苏姚对这种威胁没有清晰的认知,即便听得心惊,也只能不断在系统面板上翻找游戏背景介绍。但背景里写得太过笼统,根本没明确说明这场“世界大战”爆发的真正是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座废弃的哨塔前。
苏姚还没下车,透过车窗就瞥见了哨塔前那道高大的身影,是周陆。
可眼前的周陆,和她记忆里的模样判若两人:作战服皱巴巴的,满身污迹,原本的黑色头发竟变成了雪白,头顶还突兀地冒出两只指尖长的白色耳朵。
这变化太大,苏姚一时没敢认,直到车子停下,周陆朝这边走过来,她看清那张熟悉的脸,才确定真是他。
苏姚刚推开车门,就被周陆猛地拽进怀里。他用了极大的力气,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哨兵低着头,炽热的呼吸裹着淡淡的铁锈血腥味,扑在她的颈间。
“周陆……我快呼吸不过来了。”苏姚被抱得发闷,小声哼哼。
周陆这才松了些力气,却没完全放开她。直到好几分钟后,他才稍微松开了一点,垂眸上下打量着苏姚,声音沙哑得几乎变调,语气里满是焦灼:“这里很危险,你怎么会来?”
苏姚用力点头:“我知道危险,但我不怕。”
说完,她的目光又落在周陆的白发上。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雪白的头发却衬得他多了几分冷冽,尤其是头顶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那是他精神体的具象化,这意味着周陆的精神暴动值已经超过了80。
苏姚低头看了一眼周陆的手腕,手腕上的检测手环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来已经被关了。
周陆的胸腔里像是揣了团滚烫的云絮,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怎么也想不到,苏姚竟会放弃中心城安稳的庇护,不顾一路艰险,硬生生闯到这危机四伏的污染区来。
“你……”他喉结滚了滚,张开嘴,声音发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苏姚大人。”
她转头看去,只见阿诺也一身狼狈地站在不远处,他身后的院子里,还站着其他几个苏姚不认识的哨兵。原来这里竟有这么多人,苏姚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捶了下周陆的胸口。
周陆立刻松开她,转而用一只手紧紧握住苏姚的手。
身后的雷亚和莫恩看着这一幕,脸上怅然若失;泰瑞也垂下眼,转头问旁边的哨兵:“前线现在稳定了吗?”
那哨兵点点头:“最初的暴动已经平复下来了。”
“走,我去给你做安抚。”苏姚与阿诺打了招呼之后,又看向周陆,“你已经出现异化症状了,暴动值肯定很高。”
周陆却没有那么着急,“我不要紧,还可以撑住,别担心,你刚赶路过来,累不累?”
“我有什么累的啊。”苏姚不解的看着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不好。”他可是世界大战爆发的导火线,是必须要稳定住的关键。
听到苏姚这话,周陆胸腔里那股滚烫的情绪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点了点头,没再执着于让她休息的话,只哑着嗓子应了一个字:“好。”
他转头看向停在不远处的车旁,雷亚和莫恩正站在那里。周陆对着两人点头,目光郑重,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莫恩与雷亚随之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周陆牵着苏姚,进了哨塔的一间房间。门刚关上,苏姚就被周陆轻轻按在门后,带着灼热温度的哨兵气息瞬间裹住了她。
下一秒,周陆的吻落了下来,起初带着几分急切的凶猛,很快又渐渐放缓,变得温柔又虔诚。空气中,慢慢弥漫开两人之间独有的、缱绻又亲昵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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