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汀湄一愣,看向铜镜才发现,自己刚才饮酒太过肆意,璞头已经歪了,乌发散落出来搭在鬓边,任谁都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谢松棠出身世家大族,族中姐妹皆遵从家族规矩,一言一行都不能出错。
面前这女郎出手如此大方,必定也是出身于富贵人家,她既然扮作男子出来玩乐,肯定不想胡姬和乐师看出她的身份,更不能酒后失态。
所以他才提醒她,若要去击鼓,也该把自己重新装扮好,莫要在人前露馅。
没想到苏汀湄直接将璞头摘下甩开,大方地露出女儿姿态道:“是男或是女有什么紧要的,人生在世何必被这些束缚,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为何就不能做?”
此时她乌发被束成简单的发髻,月白色襕袍下的身形清隽,脸颊上却似染了粉霞,笑容皎艳,有种雌雄莫辨的美,让谢松棠看得有些愣怔。
待她走到羯鼓旁,击鼓的乐师看着她的身型,笑着劝道:“小娘子这般柔弱,一只鼓槌比你手腕还粗,你击不动羯鼓,不如改作抚琴吧。”
苏汀湄杏眼一瞪:“为何柔弱就不能击鼓,我偏要试试!”
可那鼓槌比她想象的重,她不想被人看扁,索性用两只手举起一只鼓槌,很用力地敲了一下。
乐师忍不住笑出声道:“小娘子,羯鼓不是这么敲的!”
苏汀湄不屑地道:“鼓是给人敲的,我想怎么敲就怎么敲!”
然后她深吸口气,举着鼓杖一下下敲击羯鼓,敲得很慢,声音也不够响亮,但她露出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无论别人怎么看,她都乐在其中。
抚琴的乐师觉得这小娘子实在有趣,随着她的节奏慢慢拨动琴弦,胡姬们互看一眼,默契地取下脚腕上的银铃,边跳边用铃声搭配她的鼓声,渐渐也跳出别样的韵味。
谢松棠端起杯盏,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身上。
此时胡姬正围着她旋舞,而她越敲鼓越是熟练,虽然额头上都是汗,却随着胡姬的舞姿欢快大笑起来。
谢松棠突然想起他曾在山间看过的某种藤蔓,看似柔弱,却自山崖中绚丽生长,有着绵延不绝的生命力。
一曲奏罢,苏汀湄已经是手酸腰痛,大汗淋漓,她扔下鼓杖歪靠在贵妃榻上歇息,突然想起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谢松棠看了眼更漏道:“已经是戌时三刻了。”
苏汀湄连忙坐起,揉了把脸,道:“我的侍女还在等着我,我要回去了。”
她将璞头戴好,站起身边往外走边道:“你可以继续在此玩乐,账我来结。”
此时胡姬与乐师也已经退下,满室的热闹散去,谢松棠觉得心也空了空,虽然知道不该,仍站起身问道:“敢问娘子名姓?”
苏汀湄回头笑道:“萍水相逢,我不问你名姓,你也不问我的,若是有缘,自然还会相见。”
谢松棠低头失笑,未想到自己也会有被拒绝的时候,再抬头时那人已经离开,连她身上的香气也渐渐飘散。
他轻轻叹了口气,正压走出雅间,门口突然传出一声惊呼:“谢郎君!真的是你!”
谢松棠抬头看见站在面前的贵女,眉头皱了起来,辨认出她是卢侍郎家的嫡女,卢亭燕。
卢亭燕未想到会在酒肆碰见日思夜想之人,此时又羞又喜,突然瞥见雅间内摆着两只杯盏,脸色变了脱口而出:“你方才是和她在喝酒?”
谢松棠正想离开,闻言立即问道:“你知道刚才出去那人是谁?”
卢亭燕当然知道,她刚才在走廊上和跑出雅间的人撞了一下,气得瞪了她一眼,才发现面前打扮得不男不女之人,竟是那个放荡轻浮的侯府表姑娘。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追究,苏汀湄就马上溜走,若不是看见她身后的谢松棠,自己才没有那么轻易放过她。
她万万也想不到,谢松棠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竟是询问那女人的身份。
一时间心中又恨又妒,结结巴巴地道:“不……我不知道。”
谢松棠垂下眼眸,明显流露出失落之色,然后恢复冷漠神情,未再理会她的搭话,径直走了出去。
卢亭燕气得狠狠踢了下墙角,然后疼得她龇牙咧嘴,气得浑身都在抖。
谢松棠对上京任何女子从未假以颜色,连县主他都能当街拒绝,苏汀湄那样的货色,怎么可能让他上心!莫非是被她诓骗了!
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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