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家主胡峯已年逾六十,头发花白,满面沟壑,看着正一担担往外挑的粮,又想到方才给出的一叠地契,不由得重重叹口气。
终于送走了这群凶神恶煞的士兵,他在老仆的搀扶下回到肃穆幽暗的正堂,静静坐下。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中年男子步入正堂,面目与胡峯有些相似,正是他的长子胡越方。
“爹,妹妹的尸体没能找到。”
胡越方说着,拱手行礼后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不知为何,感觉他这几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那双略微浑浊的眼睛依旧望着堂外的一小片天空一动不动,见父亲没有应声,胡越方继续说道:
“皇宫已然成了一座鬼城,尸体不分贵贱、堆叠如山,沈军近日着手将其批量清理,运往京郊的乱葬岗。不如儿子多带些人,守在乱葬岗,总能将妹妹找回来!”
胡峯那双浑浊的眼忽然泛了些水光出来,缓缓转头注视自己的长子。
“去吧,我们胡家能有今日,你妹妹在宫里不知帮衬了多少,怎么也不能让兰娘落得那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说着,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公主也不知是否可好,若是她和兰娘一同死在宫里,黄泉路上母女也算是有个伴了。可惜,被那凶神恶煞的沈雍掳了去,也不知要遭受多大的折辱......”
胡越方见老父亲这般模样,心头也很难受。
这些年虽然父亲颇有些沉迷权术,他们之间的意见也有越来越多相左的地方,但父亲还是一如往常地看重亲缘,这一点他们始终是一样的。
于是胡越方忍不住劝道:
“爹莫要担心,公主国色天香之姿,沈贼掳了她去多半是看中了她的美貌,说不定她在沈贼那里活得好好的呢。”
“至于妹妹,容儿子再派人去寻,定会给您一个结果。”
说罢,胡越方也不管父亲作何反应,作揖缓步退了出去。
胡峯仍坐在原处,身体的苍老让他不得不靠在座椅里,略显昏暗的正堂之中,一股腐朽之气渐渐弥漫,就像那个被颠覆的王朝一样。
他心里有些忧,楚家已抛弃他们逃掉了,胡家的未来在哪里呢?
......
刘伯俭是沈军的军师,沈雍身边最大的智囊。
近日,他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清算世家得来田地,须得由他这边来归口梳理,梳理完毕后,还得推进为百姓分田地之事。
前朝越帝昏庸无能,横征暴敛,底层百姓苦不堪言,到最后几乎只能依附于各大世家,做那没有人身自由的佃农。
但沈雍意识到了这一现象带来的严重后果。佃农的户籍归属于所依附的世家豪强,而世家人才辈出,往往享有爵位隐蔽,可免于赋税徭役。
当越来越多的农民涌入世家,朝廷获得的税收就会越来越少,这也会进一步导致朝廷的瓦解。
也正因为此,沈雍攻下来的地方,无一不会重新进行土地分配,他要子民们重新获得赖以生存的土地,也要他们的产出供养他的政治集团。
收地、分地涉及的门门道道可多了,最适合交给刘伯俭这种一个心眼子当八个用的人来做。
是日,他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天的差事,双眼放空地坐在伙食营里用晚膳,想起近来愈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沈雍,不禁与身旁的尉迟丰闲聊。
“仲武兄啊,咱们王上最近在忙什么呢?那晚庆功宴上匆匆忙忙地走了,近几日要找他愈发地难了。”
尉迟丰想起那日被沈雍黑着脸拖进主帐的可怜公主,又联想到近日同样忙得脚不沾地的范卢风,心里早已有了猜测,但却不好直接和刘伯俭直接八卦王上的事情。
“啊,我也不知道啊,许是有什么急事在忙吧。”
“这样啊...”刘伯俭低头随意扒两口饭,“不是我说,庆功宴之后,咱们的吃食味道变差了好多,你娘最近也在忙别的要紧事吗?”
卫大娘和尉迟丰的关系,在军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尉迟丰最初没少被笑话,一个大男人上战场还离不开老娘,可后来,硬是被他一场一场仗打赢下来,让军中那些“长舌妇”闭了嘴。
可刘伯俭总还是可以与他说起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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