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担心你们两个小家伙会误了人家的吉时,不成想还提前了,看来要想长本事,亲手做一个大单子比什么都管用。”
一旁钻研榫卯的青果不服气插嘴:“爹,您偷懒也就罢了,一天到晚使唤我们哥俩做活,说地这么好听做什么?”
男人笑笑不语,这两年手把手地教两个儿子木工活,如今看来颇见成效。
任何手艺只要有人真心实意教,掰开了揉碎了细细地讲解,上起手来并不难。怕就怕当师傅的遮遮掩掩,教一半藏一半,学徒累死累活学成个半吊子。
说不懂吧,又知道那么一星半点,说会吧,做起来又束手束脚,不是这个不清楚窍门,就是那个没学过。不光外人看着不靠谱,便是自己心里头也直犯嘀咕,撑不起场子。
郑娘子家的小儿子说定了亲事,她家在镇上杀猪卖肉不差钱,跟哥哥们一样也是起的新房子,置办全套陈设。
她跟杏娘交好,且早就听说过丛孝的名头,便把新房里的家具订了丛家来做。
丛孝接了单子把木料搬回家,紧要的连接部位亲手弹墨线、锯板、凿槽,剩余的全权交给两个儿子拿主意,他在一旁听指挥打下手,有错误及时指正。
这样一个单子做下来,不光他轻省了一大截,便是两个小子也初初迈进了木工的门槛,能独自完成一件家具。
尽管很多窍门还不熟练,随着活计的增多,熟能生巧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只不过两个儿子也是各有优劣,老大做事稳重可靠,一步一个脚印不跑偏,却少了些灵动。
小儿子活泼好动,走还不稳当就想着跑了,一门心思琢磨奇思妙想的榫卯接头,灵巧是够了,又缺了实打实的下苦功夫。
不过丛孝心里很满足,金无赤金,人无完人,哪有那么多天赋异禀?
不都是一日日打磨,划伤了无数次手指头磨炼出来的,懂事了自然知晓怎么养活妻儿。
他指点了儿子们几句,转过身走进灶房,炊烟袅袅,辛辣扑鼻,媳妇正在锅旁边炒菜,抬头扫了他一样。
“什么事这么要紧非得现在说,一头湿发顶在脑袋上很舒服?还不过来烤干。”
丛孝紧走几步坐到灶膛口,昏黄的火光映在脸上暖融融的。
“不碍事,已经用布巾子擦得半干,才洗了澡也不觉得冷。”
杏娘舀了姜汤递给他,“喝吧,去去寒气,等会子吃饭的时候多喝点汤。”
丛三老爷正在堂屋里查看农具,这是老人家每次农忙前的必做清单,哪件损坏了可以提前找补,免得紧要关头耽误时间。
陈氏窝在房里也不知道做什么,一个上午就没见冒头。
此时四下里无人,正适合两口子说私房话。
杏娘说出心里打好的腹稿:“你说大哥打小没做过农活,这次春耕你把他家田给拾掇了,行,这回我认了。总不能过两天要栽秧了,他还跟个废物一样赖在家里,指望你给他们家栽吧?”
男人端着碗的手一顿,慢吞吞喝完姜汤,喉咙呛得火辣辣地疼,眉头一皱,无暇他顾。
杏娘嗓音一沉:“问你话呢,别给我装傻,你要是再腿长脚长跑去别家帮忙,那你就去她家过去吧!你这么菩萨心肠,我这小小的家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带着儿女们自会过活。”
丛孝烦躁地一抹脸,长叹一口气,“你以为我愿意?我也不想去帮忙,可……”
他颓丧地耷拉着肩膀,“可我大哥现下半点指望不上,大嫂一个妇人,文哥儿还没成家,这两个在田里吭哧吭哧蚂蚁搬家似地挪动,我这个当人小叔的能眼睁睁的干看着?”
“怎么不能?我这个当人小婶的就能。”杏娘硬声道,手里的瓢一甩,桶里水花四溅。
“当初分家时抢家产多厉害,一肚子阴谋诡计全使在亲兄弟、亲爹娘身上。盘算珠子打得滴溜溜转,田亩抢到手,老人扔过墙,这样的人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如今好了,镇上的体面大老爷混不下去了,又回过头求分道扬镳的兄弟帮衬。你就这么贱么,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就这么乐意当他家长工?”
许是气得狠了,杏娘破口大骂,恨他心软不争气。
丛孝沉默低下头,不知道能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怎么这么倒霉,一个大哥,一个大姐,全给他摊上了,一点忙都帮不上,专门把他往死里坑。
去年还没进腊月,大哥一家从镇里搬回乡下,当时他还奇怪了一把:怎么回来这么早,学里不是腊月中旬才放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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