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再说!”
楠舍的婢子仆妇看到南初浑身湿透了回来,吓得手忙脚乱。
抬水的,取衣裳的,准备热茶的,大家脚步匆匆,一脸如临大敌。
等姬玉和姬妆跟着姚眉的马车回来的时候,听说南初淋了雨,两人脚步匆匆地回到了楠舍。
此时,南初已经沐浴更衣完毕,正坐在榻上,婢子拿了火盆来给她烘头发。
“小姐!”姬玉的脸都白了,疾步上前:“你没事吧。”
姬妆也是担忧不已,虽然二小姐是姜氏的人,但是她对她们这些奴隶真的很好:“我去厨房煮姜汤!”
“别忙活了,我已经喝了。”姬南初坐在床上,肤白如雪,穿一身雪缎的亵衣,不染尘埃的模样:“回来的时候捡了一个奴隶,叫姬武。”
听到姬武二字,姬玉和姬妆俱是一怔。
姬妆手指交握,一句话都不敢说,不知道二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试探吗?
“阿武哥哥是阿文哥哥的兄长!”姬玉倒是没有考虑那么多,激动地双眼含泪,如果不是姬妆在场,她就要抱着姬南初哭了。
姬南初微微颔首,看向姬玉:“姬武现在在外院,你去跟姬澹传个话,让他多多照应!”
“是!”姬玉含泪咧着牙,姬武哥哥也被当成奴隶送去了姜氏城,现在却在姚氏城,肯定是被卖过来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姬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姬南初,这个二小姐是在干什么?是在救姬氏的族人?她为什么要救姬氏的人?
姬玉见姬妆呆呆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妆儿姐,你和我一起去找姬澹吧,说不定还能见见阿武哥哥。”
姬妆神情一凛,看向姬南初:“不用了,你去传了话就回来,莫要在外面耽误时辰。”
这个姬妆,倒是警醒得很啊,姬南初笑了笑,冲着她扬了扬下巴:“你们一起去看看吧,把屋里的点心带些过去!”
“是!”姬玉开心地应道,见姬妆还要说话,一把拉住她就往外扯:“好了,小姐都让我们去了,就去嘛,快走,快走!”
出了院子,姬妆撑伞,姬玉抱着一个小匣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妆儿姐,我就说二小姐很好吧。”
“嗯。”姬妆应了一声,即便姬氏与姜氏不共戴天,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二小姐的确是顶顶好的人。
啊!两人突然听到叫声,抬头看去,就见姚眉、姒云带着少爷小姐他们过来了,两人立刻避让到一边。
姚眉脸色不好,看到她们,脚步微顿:“小姐淋雨了,你们现在去哪里?”
“小姐让我们去前院传话。”姬玉倒是反应很快:“夫人放心,小姐已经沐浴更衣了,现在正在烘头发。”
果然,姚眉的脸色好了一些,瞥了她们一眼,什么都没说,撑着伞就往楠舍里去。
此时,姚子青又嚎叫了一声:“娘亲,你别打我了,好疼啊。”
“你还知道怕疼啊。”姒云简直要被这个女儿气死了,大雨天,竟然带着南初骑马回来,刚刚自己去正房请安,也被说教了一通:“你皮糙肉厚的,怎可和南初相提并论,若是今晚她发热了,你就完了。”
姚子青自知理亏,只能任由她大骂,只嘟囔了一句:“南初才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柔弱!”
姬南初正盘腿坐在榻边,任由婢子替自己烘头发,突然乌泱泱一群人涌了进来。
接着就是姚眉的大喊声:“姜燮、姜维留在外面,这里是妹妹的闺房!”
“南初,你没事吧。”回来的路上,眼见着雨越下越大了,姜书玥担心了一路,一回来就听说南初和姚子青都淋成了落汤鸡。
姬南初看着她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没事啊,已经沐浴更衣了。”
姒云一巴掌拍在姚子青的背上:“赶紧给南初道歉!”
“南初,对不起啊,我不该带着你骑马的。”姚子青直接坐到榻上,一把抱起南初,搓一搓,揉一揉:“南初,你好香啊。”
姒云感觉自己都要气过去了:“姚子青,你脏不脏啊。”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南初头发烘干后,换了衣裳去了外间。
这时姜维冲上来,焦急地问道:“南初,听说你带了一个姬氏奴隶回来,哥哥告诉你,不能随便带陌生人回来哦。”
所有人都笑了。
姒云一脸愧疚地看着南初:“今天吓到了吧。”
姬南初摇了摇头:“舅母放心,我没有被吓到!”
“你外祖说让你广孝兄长把那奴隶调教了,再送到你身边来。”姚眉说道。
“可以的。”姬南初笑着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只要能来自己身边就行,她就像那张开翅膀的神鸟,甘愿庇护自己的子民。
训斥
雨时下时歇,整个宅院烟雨蒙蒙。
姬妆和姬玉共撑一把伞,去了外院的仆人房,远远地就听到了姬澹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
看来不用他们找姬澹了,他已经见到姬武了。
“阿武哥哥,既然二小姐救了你,你以后就安心待在二小姐身边吧,二小姐人很好的,这里有白面馒头吃,还有点心、果子。”姬澹声音洪亮兴奋,今日仆人房里突然来了大夫,他就带着桑树过来瞧热闹,没想到大夫是给阿武哥哥瞧病的,这么一问,原来是氏神救了阿武哥哥。
啪!
姬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巴掌打在了姬澹的脸上,小孩子由衷的快乐与谄媚刺痛了他,他口中的二小姐是姜氏的人,姜氏与姬氏不共戴天,怎可因为一点白面馒头就软了膝盖。大一点的族人都成了奴隶,姬氏城只有姬澹他们这些小孩子了,若是他们的骨头都软了,姬氏将永远站不起来,他的声音里满是失望:“我姬氏氏子,即便是为奴为婢,也不会认贼作父,数典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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