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去百面楼的也只有她一人,林承烨乐得清静,随便找了一张桌子,点起桌面灯烛。
夜渐深,湿冷亦渐渐挂上枝头与夜风。好在出门前边迤备了一件稍厚的外衣,林承烨将其披在身上,继续在灯下啃读枯燥的书卷。
机关阵法需要学习的知识相当庞杂,材料锻造,五行八卦,机关图纸设计,幻术毒理,甚至还要与环境适配陷阱组合。
简言之,知识面越广泛越容易组合,像九重阵,那位老祖真是穷尽所有的联系,让机关阵发挥到极致。林承烨叹了口气,又翻过一页纸,这还真是非一朝一夕能够学成,就算有天赋,没耗上年岁也是白搭。
“承烨?”
忽然一句似曾相识的呼唤响起,林承烨惊讶地抬了抬眉。
柳正林风尘仆仆地跑进门来,拿着一只尚未凉下来的铁钳。她鼻尖和衣袖上还沾着灰黑色的煤灰,在看到门内的林承烨时才慌乱地抹去,与她一眼给人的温吞感大为不同。
她将手中卷轴放回架上,又走到林承烨身后看她墨迹未干的几张工图。
“这都是你记的?你画的?看起来像基础的暗箭机关。”
柳正林略作沉思,用笔圈画几个地方,又修正了几笔。
“这里,这里画的有点问题。不过我不擅长这个,余桨画的最工整也最易懂,你……下次可以问她。”
“谢谢。”
林承烨笑着点点头。
借着昏黄的烛火,她刚刚看到柳正林掌中厚厚的老茧,长期握住铁钳,挥舞锤子已经磨平了她掌心的纹路,整个手掌变得厚实愚笨,甚至还能看到铁水飞溅时留下一个个已经变成坑洞的疤痕。
“你是想主要学机关阵?不……你应当是想要两开花吧,像关门主那样。”
柳正林又道。
“锻造之术的练习之功远大于纸上谈兵。若你想要学,随时跟我说。目前所有门徒中,我在锻造上排第一。”
“你……”林承烨顿了顿,意味深长道。
“你与余桨倒完全不同。”
“啊是的,我们两个其实……相当不同。我没有余桨那么要强,也没有余桨那样伟大到将天机门青黄不接一事怪罪到自己头上。实话实说,我乐意见得你的出现。”
柳正林耸了耸肩。
“我讲话直白不算好听,但……我很高兴你是这么一个上进的人。我先走了,今天困得要命。”
她走得很干脆,也相当洒脱。
林承烨也低下头继续学习,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精神疲惫之时,她脑海中蓦然闪过边迤问她的那个问题。
——有没有交到朋友?
如果她当真可以留在这里一直学习,那待到这俩人下山时,她们说不定又会在茫茫江湖中相遇,这……算老友吗?
林承烨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朋友二字确实没太多体会,也不懂边迤与方言舟关越南为何二十年未见,之间情义居然未曾变过。
……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半月有余。
“啊,不被烫是不可能的,烫着烫着就会了。”
柳正林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几乎日日带着林承烨去锻造房。她是个奉行实践出真知的人,直接让林承烨上手自己做。
只不过林承烨如今身体抱恙,还未曾修炼内功点石成金,不能完全按照门内之人的方法灌入内力,只能像普通铁匠那样锻造。
“你让我歇歇。”林承烨马上快被火烤得晕过去,实在受不了了才去锻造房的门口阶梯上坐着歇歇。
“没有内力还真是麻烦啊。”
林承烨并未隐瞒自己身体的事,当初柳正林听闻也只是惊讶了一瞬,此时坐在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热,快别碰我。”
林承烨满脸痛苦地往一边躲了躲,伸手抹去脸上如雨的汗。
“这样说来,其实你是为了……生骨双头蛇——重整经脉,起死回生?”
柳正林往一边挪了挪,又道。
“很痛,我听说接续经脉也很痛,而且没几个郎中能做到。”
“那倒没什么……”
“啊,到时间了,继续。”
林承烨话还未说完,柳正林忽然扯起她的衣袖,一点儿也不肯多让她休息。
林承烨一听这话顿时心如死灰,面目狰狞地抓了抓头发。
“再等等,再等等。”
余桨倒是一直与她的关系不咸不淡,但那人总是会忍不住点出几句她的不足或者错误。
当林承烨态度颇好的回应的时候,她反而又生闷气去了。
林承烨实在没法,她好像一直不擅长这样的人。一日晚,她在百面楼挑灯夜战时又撞上柳正林灰头土脸地进来,赶忙冲着她招招手,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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