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神比我这在孟山城住了半辈子的人认识的人都多。”
干到今日,居然还有余人在河堤一侧挖出一条沟渠,但不算长,只是能将水引到一边的小湖里,不至于决堤时那水顷刻间漫上身后的村子。
休息时,林承烨喜欢坐在一棵树的高处,侧卧着,让已经浮肿充血双脚双腿远离地面。她有时候脱掉鞋袜,那浓稠的血与布就粘在一起,撕下来就像撕下一块皮肉,她疼得龇牙咧嘴。
早知道边迤有的时候让她留点创伤膏了。林承烨将鞋袜挂在树上,缓慢地揉着酸痛小腿,其实胳膊也早就痛得没有知觉,肿得是以前的两倍大。
指尖磨破了又愈合,那五个指腹早就血肉模糊,每次将山石嵌进河堤时总要在上面留下点血痕。
好在点石成金内力至纯至阳,能驱散她骨头中的寒意,而其他百姓几乎都到了极限,关节里被潮湿浸泡,针扎般的疼痛。
林承烨看着那一双双疲惫的眼睛和浮肿身躯,又望望头顶厚重的乌云,心中骂一句老天不讲道理,非要折磨百姓做什么。
“小春神!小春神!”
忽然,林承烨听到树下有人叫她,她低头一看,打招呼道。
“王青?怎么不在那边好好歇歇?不累?”
其实总有人在不同的地方望着她,用那种拜神仙的眼神,踟蹰又好奇。
有的敢过来跟她说话,但大多数不敢。林承烨一开始还纠正,说自己不是春神,后来太累了,也就懒得管,任她们叫去。
“累,累。”
王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新奇道。
“我听敏姐姐说您记得所有人,我还不信,我说神也不能记得所有找她拜的人吧?”
王青瘦得像个猴子,但很灵活,林承烨记得很清楚,这人负责给她送石头上来,在高高的斜坡堤上上下窜,却如履平地。
“我上来坐您身边,我想跟您说说话。”
王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余力,还能爬树,她没有内力轻功,但也三下五除二地就爬上树,一屁股坐在林承烨身边。
她嘿嘿一笑,从衣兜里摸出几个榛子。
“您吃吗?刚刚我妹给我送来的,刚炒出来的。”
“嗯,神应该不能吧,每天拜的人很多。”
等到林承烨回答她上一问题,王青已经自顾自地又说了好多句。林承烨抓一把榛子扔进嘴里。
“唉,小春神,我跟你说。我爹娘不肯走,她们偏偏说只要肯给河神献祭童子就行,若是孟江河决堤了,肯定是我们这些人触怒了河神。”
王青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让赵鱼打晕绑走。”
林承烨的话融进磕榛子的节奏里,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已经习惯这种话了。据这里的年纪小的人说,她们的母辈都信那个什么河神,她们不信,才偷偷跑来的。
十个有九个听到过那句——“你要是敢去,就再也别回来!”
剩下一个听到的也是——“孽子啊,河神息怒,河神息怒啊……”
“其实您知道吗?我们……就是我和我的朋友,都觉得那河神不是好东西,我们啊,都信春神。”
王青附在林承烨耳边,神秘地说。
“……还真有春神?我以为是赵椿云婆婆瞎编的,骗小孩儿的。”
林承烨啧啧称奇。
“有啊,有啊。还是偶然呢,我去我家宗祠祭拜,但我这人没规矩,您知道的。闲的没事去祠堂里翻家谱去了——就在,这么大一个箱子里,是那种绢书。”
王青夸张地比划起来。
“我看到一句话,就说我们家一个祖宗被春神所救,所以我们这一家才得以有后,还命人给那位春神修石像,每逢雨季都要大祭。”
“春神长什么样?你们家还有石像吗?”林承烨有些兴趣,追问道。
“没有了,时间过去太久太久了。我出生时,大家都供奉那个长着鼍首的河神,即便是有也被砸完了吧。”
王青失落地扁扁嘴巴,忽然又看向林承烨,忽然一下凑得很近。林承烨纳闷道。
“怎么了?”
“我想我得记住您长什么样子,若是我还活着,我就给您立个小春神像。说真的,我觉得神仙应当就长您这样。”
“别说这种话,我不用立什么像。”
林承烨扇了一巴掌王青的后脑勺,那人也不恼,还是嘿嘿嘿的笑。
但随后,王青也笑不出来了,她不说话,兴许是真的累了。她与林承烨并排坐着,两个人已经习惯了被雨水淋个透湿的感觉,一起望向那河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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