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喝茶时,羽涅恰好瞧见少年离去时翻飞的绣金衣袂。
琅羲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瞅了瞅:“看甚么呢师妹?”
“桓子竞。”她无丝毫顾忌,张口而出他的名字。
虽说这校尉算不得多大一个官,子竞为人,在他二人看来,也算和蔼,没有当官的架子。但她这般百无禁忌,随口就是人家名字,琅羲跟阿悔不免吓了一跳。
阿悔忙拉了拉她衣袖,比划着:“师妹谨言慎行,桓校尉再如何平易近人,那都是官府的人,他还是个使枪弄棒的武将,这么叫人,小心触犯人心忌。”
羽涅道:“我知道的师兄师姐,这不是在你们面前我才如此叫他,而且他人都走了,听不见的。”
琅羲叹了口气,回道:“师姐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人,但凡事小心微妙。”
“知道啦师姐,我会注意的。”说着,她看向崔妙常的卧房,诧异问:“师叔与那张师兄,还未叙谈结束么?”
说来也是巧合,昨日救她的人,竟是崔妙常友人弟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还没呢。”琅羲回答,眼神同样转向那灰褐色的布帘,看不见里头的光景:“概是他们有要紧事谈,说的时间也就久了些。”
阿悔听她二人说完,抬手比划:“这位张师兄面生得很,是那位远在岭南的师伯,新收的弟子么?”
羽涅搅弄着泛着灰的颜料,气味有点呛人:“定然是。”
他们三人再扯了会儿闲篇,琅羲与阿悔见她不用帮忙,便各自忙活去了。
熬制颜料,需要耐心。羽涅性情刚好适合干这样的活计。
她掇了张小板凳,坐在药铫前,一手捧着蓝色封皮的要事簿细阅,一手持火箸拨弄柴火。还不时抬眼,觑着铫中颜料熬煮的成色。
真可谓是恨不得再多长一双眼睛,目前这一对眼珠,分明不够用。
晌午日头足够盛,又是火烤,又是日晒。半个时辰过去,羽涅一张小脸被熏得通红,挺翘的小鼻尖上盈着薄汗。
“哗啦”一声轻响,崔妙常门口绣着八卦图的麻布帘子,被从内掀开。
“容丫头。”崔妙常第一个踏出房门,对她喊道:“去叫你师姐来。”
“好嘞师叔,我这就去。”羽涅放下手中的簿子跟木勺,三两步跑到灶房门口冲里面在烧锅的刘婶道:“刘婶,帮我照看下药锅,师叔让我去叫小师姐过来。”
伴着风箱'呼哧'声,刘婶从风箱后探出圆润的脸,爽快道:“得嘞,你尽管去忙。”
“谢谢你刘婶”羽涅提着裙摆跑去了前院。
她才奔至大殿阶前,眼角忽瞥见东侧丹房外杵着两名差役,手掌按在腰间弯刀上,一张方脸绷得铁紧,一板正经的。
除此之外还有张黑脸,抱剑站在院中,正跟看贼似的盯着她。
秉着一面之缘也是熟人,羽涅欢快打了声招呼:“卢近侍,昨儿怎不见你人?”
谁知那铁面疙瘩理都不理她,竟兀自背过身去了。
吃瘪而已,羽涅根本不往心里去,她瞥了下嘴,转头看到琅羲正送香客从殿里头出来。
她转而眉开眼笑:“小师姐,师叔有事找你。”
“我听见了,我送香客到观门外就过去。”
“行,那我先回后院,药铫里还熬着东西呢。”说完,羽涅打算回后院。
透过丹房的纸窗户,她不经意瞧见了抹熟悉的身影,五短身材,侧脸似峨眉山的猴儿,那不是堂堂何县令还能是谁。
一副阿谀谄佞的劲儿,羽涅看了一时半刻,心念,有这种人把控边疆重地,北邺不亡,那简直算怪事。
她轻啧了声,便摇头离开了。
她丝毫没发觉,斜对面亮亮堂堂的屋子内,在跟人交谈的少年,拨弄着价值不菲的透影血珀珠,余光一顺不顺地睨向她。
何仁之忙着给他进献一件又一件宝物,堆满了整个卓案。物件都不大,却各个大有来头,最次的也要值上百金。
“原本这些东西,都是要送到校尉的府上去,可思及校尉为将士祈福,住在这道观,本官只能将这些薄礼,带到此地来。”何仁之那双鼠眼睛,闪露着精光:“此次怀远城多亏校尉支援,不然怀远,真是凶多吉少啊。”
子竞放下那串透影血珀珠,转而拿起手边的那枚勾连螭纹玉韘,端详片刻:“何县令客气,你我同为北邺子民,都身处西北,帮你就是帮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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