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作停顿,又补充道:“何仁之虽为太守下属,但其所犯之事皆系私自作为。太守大人日常批文处事,皆恪守官箴,无一逾矩。今将全套文册呈上,供校尉明察之后,还太守一个清白,亦可解除双方之间的误会。”
子竞垂眸看着那箱子。未待他说话,赵书淮朝地上啐了口茶叶,正眼不看他道:“晓得小校尉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得杀杀人,给你主子立立威风。”
“何仁之虽是我岳丈,但我身为皇亲,怎会包庇一个卖国求荣之徒,损害北邺江山的事,任何人都有可能去做,唯独我不会。”
他说的义正言辞:“校尉因这层亲戚之情怀疑我,我没甚么好说,而今证据都在此箱之中,校尉说我和何家共谋税银,亲自翻开那些个税册去查便是,看看是真是假。”
“至于……小校尉手下人说的那些珠宝黄金,我还是那句话,这都是别人给我的生辰贺礼,我也从未因为不得已收了礼,就替他们办事儿。”
赵书淮拖着腔调道:“因而……我和那些人之间,不存在私相授受,更不存在贪污此类的事。”
门外的天光越来越暗,狂风卷着庭院里的树木哗哗作响,黑云翻墨,堂内愈发晦暗。
屋内光线不明朗,两三个婢子轻脚碎步而来,点燃了铜烛台上的长蜡。
赵书淮说完,谢骋目光转向少年,似在询问要不要去查箱子里的东西。
但东西既然能摆在这儿,十有八九该对的账已经对好,不会有纰漏存在。
明知这是一箱没有问题的文册,按规矩,他们哪怕是走个过程,也得去翻一翻。
可…那是按规矩。
不凑巧,他桓恂不是个喜欢按规矩办事儿的人。
说完了该说的话,太守府等人,都在等着他怎么回应。
坐得久了,他慵懒伸了个懒腰,左右活动了两下颈骨,这才不紧不慢起身。
修长的手指随意理了理衣襟,而后拾级而下,靴底踏在榻前木质的台阶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在寂静的堂厅内格外清晰。
他双手负在身后,烛火摇曳间,昏黄的光晕映在皮革质地的袖口上,泛起一层幽暗的光。
路过那木箱,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凉凉看向赵书淮,开口道:“贺礼?好个贺礼,我朝律法明载:七品以上官年节受礼不得超黄金十两,白银二十两,铜钱三贯。大人这些贺礼,单笔就超规数倍不止。莫非大人觉得,那些律法都是摆设,还是天高皇帝远,大人便自主选择听从了。”
律法在前,赵书淮想狡辩也难。但他们又何尝不知,把献金说成贺礼,定会招来非议。
作为幕僚的高阁,率先替赵书淮回道:“校尉说得有理,我等在朝为官,怎敢不遵从律法。谢护卫搜查到册子上的东西,太守府于昨日已奉还回去。”
“剩下的那些个嘛……”高阁微微一笑:“不瞒校尉说,都是何家给太守府贴补家用的,何仁之疼爱嫡女,也就是我家夫人,时常会派人去太守府送些好的前去。”
太守府剩余东西不多,凭借去往后山的车辙印,子竞猜度,眼前这群人已运了不少东西进山。
他们目前还没查到隐藏其他财务的窝点。依谢骋查到的证据,加起来不足以定赵书淮死罪。
光让他做几年大牢,甚至传到燕王府那边,这牢怎么坐,如何个坐法,都会变得不确定起来。
这赵书淮母亲又是王氏之女,新帝虽和燕王不和,但明面上总不能为个贪污案,跟这些人撕破脸皮。
新帝知晓此事,要罚定是会罚,但绝不会惩处死赵书淮。
正因为如此,子竞才安排好了其他计划,他得给赵书淮按一个死罪才行。
听着他们又给自己圆谎,其余事儿都推在了何家头上。
子竞悠悠道:“好一个贴补家用,堂堂一郡太守,又是宗亲之子,需要一个县令贴补家用?”
他迈步朝赵书淮走去:“何仁之一年俸禄还不如太守多,论贴补……依我看,反过来…不是更合理。”
说到此处,子竞话锋一转:“就算是贴补家用,一年不过五百三十石的区区县令,贴补给太守金银器具,黄金百两,丝绸上百。这些太守收的时候……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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