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继落了座,两名穿着蓝衫的婢子为众人沏完茶,被子竞抬手屏退。
关于赵书淮的案子,羽涅对定罪细节充满好奇,一夜之间就能结案,在她看来,整个审判过程中,定是不一般。
她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问起具体细节:“小郎君,那赵书淮是如何定的罪?他这样的狗官,想来不会轻易束手就擒。”
“萋萋……”琅羲见状,连忙伸手轻按她手背,温声劝阻:“这样的案子,恐怕涉及官署机密,桓校尉不便细说。咱们还是别细细打听的好,免得让校尉为难。”
她话音方落,子竞收回听见她小字时投去的目光,他也不遮掩,坦然直言:“无妨,此案既已尘埃落定,一干人犯尽数归案,倒也不必顾忌什么机密了。”
他继续道:“赵书淮能依律定罪,是因何尘劳供出了他与何仁之往来的密信藏匿之处,而他府上的幕僚更是举发,他淮在郡外山上私藏了大量钱财,私设金库一事。”
“昨夜我遣谢骋前往查抄,那山洞中所藏金银,抵得过定州全境十五载的税赋。”他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凉凉道:“铁证如山,任他如何狡辩,也难逃法网。”
“全定州十五年的税收?”羽涅嘴巴张得能放进去一个核桃:“这赵太守可真够贪的。难怪听人说,前些年给县府修工事的款项拖欠到今年都未结清,这税收的额度一年更比一年高,敢情原来都进了赵、何两人的私库。”
琅羲眉头微蹙,低声道:“所幸天理昭彰……他们这样的父母官,表面冠冕堂皇,内里却比饕餮还要贪婪,这些年怀远百姓的苦楚,终于从这些赃银里一分一毫讨回来了。”
茶烟缭缭间,羽涅托着腮,若有所思。
她真没想到过,最后赵书淮落网,会还有何尘劳这样的人一份功劳。
戴罪立功,既是戴罪立功,她不免想到一件事,看向子竞:“那何尘劳倒戈,算是将功抵过么?他是不是不用死了?”
子竞眸光瞧着她,早在塞北楼雅间时,他已知晓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对于她的询问,他不甚意外。
“功大于过,他确实可以免去一死,随着何家、与太守府的女眷一起发配营州,终身不得再踏出营州半步。”
听他说完,羽涅眼底倒也没有多失望,总的而言,何尘劳手里没有人命,供出决定性的密信,倒也算大功一件,流放到营州那样的地界,对他后半生来说,足以是天大的惩罚。
“你想让他死?”他问出这样的话,羽涅不觉奇怪。
她下药给何尘劳的事,那可是被他当面撞见过,任谁看见,都会怀疑她有不轨之心,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我曾经倒是真希望他死来着。”她实话道:“毕竟他当初差点害得我失明,但是他能临时倒戈拿出最重要的罪证,检举赵书淮,就算他只是为了活命,说到底也为怀远做了件好事。所以,他是死是活对我而言,无所谓了。”
她直白地说出“希望某人去死”这样的话,带着一种近乎令人难以相信的坦诚。这种阴暗的想法本该藏在心底,她却毫不掩饰展露出来。
她似乎不觉得这样心中晦暗之思需要掩饰,一点都不加敛藏。
子竞闻言,抿着唇没作声,垂下的鸦羽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桌下摩挲着玉韘的指节无声慢了下来。
*
他们来不多时,正赶上用膳时分。
不等几人推辞,子竞留下他们一行人用膳,正好弥补上回因公没有去塞北楼作陪一事。
他盛情难却。
羽涅几人思索,明日他便要离开怀远城。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他仨人也就顺水推舟留下。
比起道观的粗茶淡饭,县府的膳食自然精细得多。八碟八碗排开,盛菜的瓷器各个泛着润光,光凭这一点,都比他们观里的陶碗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羽涅举着象牙筷,对着那雕成牡丹状的鱼肉发起愣来,这般精巧,倒叫人不知从何处下箸。
待一顿酒足饭饱,因不知从哪里来了飞鸽传书给子竞。
似是要事紧急,羽涅跟琅羲等人便没有多待,不想过多打扰,起身告辞。
他们带着子竞特意让厨房给刘婶做的饭菜,来到大门外。
见他们三人只有一匹马,子竞见状,命人从马厩中另牵了两匹膘肥体健的骏马给他们,口中说当是回礼。
但见这马毛色油亮,显是上好的战马,琅羲道,这礼实在贵重。
子竞笑道:“道长莫要推辞,诸位的心意,两匹马怎能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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