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御马监是谁的人?是天子亲掌的势力,满朝皆知。
对方怎敢在这样要紧的事上动手脚?
一旦被查出来,皇帝雷霆震怒之下,抄家灭族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难道就不怕?
她终究只猜到其一,不知其二。
这看似冒险的举措,不过是高家摆到明面上的阳谋。
他们就是要用这一步棋,试探皇帝的底线与心意。
高家自北邺开国起就功勋卓著,太祖父曾位列三公,死后更是获殊荣葬于皇陵之侧,家族门楣世代光耀。
如今的高司空高俦继承家族爵位不说,更身兼太子太师一职,其女入宫为贵妃,三个儿子中两人在地方担任要职,家族势力盘根错节。
先前先帝实行的策试跟武举,提拔寒门,以对抗士族一事,已触怒士族。但先帝每一件事,每一个政策都走的合情合理,他们想反抗,也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师出无名,只能将不快压在心中。
新帝身为太子时,就看透了这一点。他自知压不住这些老臣,意图缓和与士族间的关系,安顿好内部,在他登基后,主动废止了策试与武举。
但他联姻大阙汗国之举,却引发了高家的忧虑。
高家家风向来张扬,却也并非无谋之辈。
身为司空的高俦心里清楚一件事,古往今来,攘外必先安内。
新帝一上来就自剪羽翼,断了寒门的路,很难说不是在刻意麻痹他们这些士族的神经。待到他日荡平西北、一统天下,这位新帝未必会容忍他们高家这样的士族在朝廷中呼风唤雨,届时恐怕便轮到他们上断头台。
休屠汗国蠢蠢欲动,南殷萧道遵又心怀野心,柔然及其他部落更是连年遭灾。新帝虽再三保证,称只是想趁这些异族部落虚弱之际一举平定西北,若错过此番机会,等到南殷真的举兵北伐,北邺必将腹背受敌,陷入危急被动的境地。
高俦自然明白新帝所言非虚,可一旦让他达成平定西北的目标,这位与先帝秉持着同样心思的新帝,谁又敢保证不会秋后算账,拿他们士族开刀?
于高家而言,这天下姓赵还是姓萧并无太大差别。
辅佐哪一任皇帝不是辅佐?他们只求能保住家族的百年基业与荣华富贵,绝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承诺冒半分风险。
所以,他们必须试一试,试探这位新帝是否真如他所言那般,“甘于与诸卿同甘共苦,永不相负”。
猜不透高家更深层用意,但羽涅知晓,顾相执估计会陷入危险之中。
她正要问梅年,他们御马监可有何对策,隋恩急匆匆跑了过来。
他朝她行了个礼,说道:“殿下,武卫营直阁将军徐采,正在门外头求见。”
一听到徐采的名字,羽涅压下心中忧思,惊异问:“徐采?他怎来我?”
她跟徐采见过,也说过话。
可眼下她身份不同,要是被徐采撞见,他一个没忍住叫出她的真实名字怎么办?
不过,于私而言,她倒真是想见徐采。
来到建安已有些时日,她连一封书信都未曾寄给琅羲他们。
这般杳无音信失踪这么久,他们心里怕是早已急得如火烧一般,日夜悬心难安。
隋恩道:“徐直阁说,他奉广宁王殿下命令,有东西交给您。”
不曾想徐采竟跟萧成衍认识。
这样一来,她也没了拒绝的托词,只能见机行事。
秉着想让徐采捎封书信给琅羲、阿悔他们的心思,她对隋恩道:“如此,那请徐直阁往咸柳轩一坐罢。”
领了命,隋恩快步往外头而去。
要见徐采,她心中又悬着顾相执的事,她只能对一旁的梅年嘱咐:“要是你家大人有事,记得速速来禀报我。”
他救过她一命,她总不能坐视不管。
梅年回应后,她领着翠微往咸柳轩走去。
此时的琅羲与阿悔,已先她一步在轩中静候。
饶是素来性子平和的阿悔,此刻也按捺不住,在轩内踱来踱去,面上满是焦灼。琅羲更是坐立难安,几番起身又坐下,目光不住投向院中。
羽涅身后只跟着翠微与隋恩,她不喜欢太多人跟着。这又是在馆中,她也出不了甚么事。
还未进入庭院,遥遥望见那两道熟悉身影时,羽涅忽然屏住呼吸,像是不敢相信似的,脚步几不可察地慢了下来。
“殿下,您怎么了?”翠微察觉她异样,轻声问。
“翠微……”她望着前方,语气带着几分怔忡,眼眶泛红,喉咙微哑:“让门口守着的人,先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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