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她自己在店家那里订制的丧葬用品还未送到,留下这批现成之物,倒也正好合适。
宋蔼随即遣人去知会了丧葬铺店家,告知他们不必再赶制那批丧葬用品,先前所付的定金,便权当作是对他们误工的补偿。
桓恂的心思,宋蔼并非毫无察觉。
只是即便他存着别的心意,她身为羽涅身边的女官,也断没有平白收人恩惠的道理,尚且桓恂还是外臣,这更加不能收。
留下东西后,她当即取了银两要递与卢近侍。
这卢近侍哪儿敢接。
他若是真收了这钱,往后机衡府的门那就别想着进。
瞧他一脸坚决的模样,宋蔼一时没了法子,只得暂且将递出的银两收回袖中。
她想着等忙完这段时间再议,于是转身继续安排丧葬事宜去了。
翠微忧心羽涅身体情况,还在一旁小声劝着,说哪怕不想吃饭,也得按时将碗里的药喝了,不然身体垮了可如何是好。
可她像是没听见这话,所有心神都系在眼前的棺材上。
她一遍遍摩挲着棺木的纹路,眼眶红肿不堪,泪水几近流干。
一向行事沉稳,无论遇上何等棘手的事都能从容应对的顾相执,眼下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没了分寸,始终想不出半分妥当的法子劝她。
就在他苦思无策时,梅年急躁冒进地闯了进来。
看他脚步踉跄的模样,顾相执侧身示意他随自己出去。
二人停在离屋门不远的廊柱下,廊外蝉鸣聒噪,恰好掩去了谈话声。
顾相执这才转过身,长眉微蹙,低声问:“出了何事让你这么心急火燎?”
梅年心怀忐忑:“是……是大监来了,正在厢房等着少监您过去。”
听闻常虞山来了泓峥馆,顾相执不费吹灰之力猜到对方必然有事而来。
御马监大监的位置可不是闲置,常虞山此人更没有闲聊家常的嗜好。
他极度珍惜自己的时间,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他才能在除了御马监以外的地方看到他。
顾相执回头望向屋内,斟酌中跟梅年说了几句话,让他去厨房重新让人做些怀远才会有的饭菜来。
待梅年应声离去,他又朝屋内望了一眼,才转身朝着自己居住的卧室走去。
还未踏进门内,他便看见身着朝服的常虞山站在桌案前,正拿起他写的字画看。
不待他进门,常虞山背对着他,声音响起:“相执这字,倒是让人大开眼界。笔力遒劲,藏锋露骨,颇有几分颜骨柳筋的风骨,实在值得击节叹赏。”
在这褒奖的言语里,他抬脚迈进门槛。
他躬身行了个礼,这才紧接着回话:“大监过誉,属下也是闲来无事随便写了几笔,算不得正经笔墨,让您见笑。”
常虞山未转过身,眼角余光向后瞥去,窄长的脸上透着毫无生气的惨白,官帽两侧垂着的锦带下露出的鬓角已霜白一片。
看他年纪也不过四十岁出头,满头白发却比年过七旬的王司徒还要显老。
他唇角惯性向上扬着,给人的感觉却不是和蔼,反而透着几分发抖的寒意。
“相执不用在我面前谦虚,是不是正经笔墨,还是真本事,咱家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分得出来。”
这句话并未结束,常虞山放下手中的字画,转过身来,笑着移向伫立在屋内的顾相执。
意有所指道:“还是说,相执觉得咱家已经不中用,真真假假的事,已分不出来。”
“大监恕罪。”
对方此话一出,顾相执心中已明确知道,前晚他借病脱身的伎俩,已被对方知晓。他单膝跪地,眸光微垂。
常虞山扫他一眼,并未叫起,负着手缓步走到案后,沉身坐下,示意门外的白直卫将门关上。
直到门板闭合轻响传来,常虞山这才终于开口:
“你身有寒热旧疾,我素来怜你、体恤你,待你之心,与待亲生儿子无异。可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以假借口伤我的心?”
顾相执知道自己瞒不过,于是实话实说:“是属下之错,一心担心公主安危,犯了糊涂,才以此借口欺瞒大监,并非有意要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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