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寻找之下,还真让她揪出了几处藏着猫腻的“惑志”。
士族中高、王两族的根基最是深厚,自春秋战国时便人才济济,世代绵延。
陈家稍逊一筹,祖上的荣光要追溯到汉朝以后。
唯有李氏,发家的故事最是耐人寻味。
根据她手中的地方志所记载,其先祖本是市井间的驵侩之徒,靠着倒卖骡马谋生,为人狡黠善辩,最懂逢迎之道。
当年太祖起义,他倾尽家产购得百匹良驹,无数粮草献于军中,又主动请缨掌管采买事宜,凭着一副玲珑心思讨得太祖欢心,后来得了封侯之位,一跃成为新贵。
只是这富贵来得太急,李家总怕旁人提及祖上微贱,便广邀文人雅士重修谱牒,硬说自家是陇西李氏的后裔,为攀附名贤,将说辞编得有板有眼。
可旧日相识哪会买账,私下里仍管他家叫“马丞李侯”,讥讽他家纵使把族谱修到伏羲头上,这发家的根基,终究是从鞍马市井里钻出来的,算不得正途。
书里笔者最后虽对此言论做了驳斥,但她仍然相信,此事是真的。
这倒不是她臆断,而是她记得,她奶奶作为一个研究历史的大学老师曾说过,从古至今有很多记载历史的人,碍于当时严峻的情况,或者权势,不能直接将真相写在书中。
最后,只能以“曲笔”,而不是“直笔”的形式写下来。
一般事件越详尽,最后却以轻描淡写的口吻否认的,越是真的。
这本写了李家发家史的地方志,就是这样的情况。
看到此处,羽涅不禁冷嗤了声:
“好一个世代簪缨,好一个诗礼传家。原来这满朝文武腰间的怀黄佩紫,多是些改了族谱、攀附华胄,靠着认个阔祖宗撑场面。”
“到头来,倒好意思拿‘百年世家’的名头,去欺压出身底层的百姓。”
发家修族谱,古往今来并不算稀奇。
多少人一朝得势,便急不可耐地想为自己安上个名门之后的出身,给自己家门第增添光彩,以此来“证明”自己家族源远流长、血统高贵。
实际上,哪个不是凡胎□□?身上的血也不是金色。
不过是一出自欺欺人的戏码,却骗得寻常百姓诚惶诚恐,仰慕不已。
靠着这般虚张的声势,踩在众人的肩头,硬要显出自己与众不同来。
真是虚伪得可笑。
她合上书,指尖在微凉的纸页上轻轻一点,心中已然明了。
高、王二族,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动之如撼山岳。
陈家亦是上百年经营,底蕴深厚。
唯有李家,发迹最晚,根基最浅,不过是一袭爬满了虱子的华美锦袍。内里空空,全凭虚张声势。
既要敲山震虎,自然该选那面最虚、最脆的锣来敲。
何况……李家与她积怨最深,如今根基又最是浅薄,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开端。
她合上书,心下思忖。
要找李家下手,得需要一个突破口。
可眼下,除了阿悔一事,他们明面上似乎没有别的足以让她突破的点。
她不禁想起瞿家娘子……
但她考虑到当时宋蔼所说的话,李家根基固然没有那么难拔,但也不容小觑。
这样贸然将瞿家娘子牵扯进来,万一失手,很有可能殃及他们一家三口。
见她思虑繁杂,宋蔼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劝她:“公主,这几日您都没好好休息,夜已经深了,您不如先回寑殿安歇,这些书,明日再看罢。”
羽涅摇了摇头。
她目光仍落在写有李家发家史的书上,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入手,扳倒李家。
她思来想去半晌,一时没个头绪。
仔细思索了半天,她视线落在插在筒子的糖人上。
这糖人是那日阿悔做给她的,当时她看着好看,没舍得吃,一直在手跟前放着。
这糖人不会化,这几天下来,保存得也是好好的。
凝眸望着那糖人,她伸手取了过来。
美好的回忆历历在目,不过不到一周,她却不承想,会跟自己最亲的人天人两隔。
她脑海里忆起那日的种种,锥心的痛漫了上来。
蓦然之间,在那日与阿悔、琅羲同游长街时,所见所闻的画面里,她想起了那两个路人大哥,谈论的有关金城郡受灾一事。
彼时琅羲告诉她,金城郡并没有发大水,黄河未决堤。
但建安城里穿的却是,黄河发了大水,导致金城郡以及附近其他县城受灾严重。
起初,她只当是寻常谣传,未加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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