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背后牵扯的姻亲,门生故吏仍是盘根错节的势力。赵云甫这一动,王、陈两家那些士族老狐狸岂能不多想?今日能对高家如此,明日便可能轮到他们。
“这步棋,走的真是险……”羽涅喃喃道。
看来赵云甫已决意打破数年来皇权与士族的默契,要趁此北伐前夕,毕其功于一役。
谢骋神色凝重,沉声道:“谁说不是,但陛下此举,实是已被逼至墙角,再无退路。以往士族贪墨粮饷、侵占屯田、私蓄佃农,陛下或可权衡利弊,暂作隐忍。但此次倒卖战马,直刺国本,形同通敌。”
“北疆战事,胜负少不了战马影响,战马羸弱,轻则数千将士枉死沙场,重则一溃千里,国门洞开。此罪更甚于贪腐,乃是覆国之罪。如果连这等罪行都能容忍,陛下何以统帅三军?何以面对天下百姓?士族先前所贪,是国之财帛,如今所毁,却是国之干城。”
“在属下看来,陛下动的不是高家,而是祭旗立威。他是在划下一条底线,贪墨或可暂缓清算,但祸乱军机动摇国本者,杀无赦。这已非党争,而是内忧外患的存亡之战。”
谢骋目光沉了沉:“陛下这样做,既是震慑所有臣子,也是向朝野亮明态度,乱世虽未到,但战备不容有失,皇权更不容挑衅。现在狠一点,总比等到出事才动手才好。”
羽涅望着殿外天,思绪纷乱。
谢骋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赵云甫是要对整个国家负责的皇帝。真到了危及国运的关头,他怎么还可能走保守路线,玩甚么制衡之术,他绝不会有半分手软。
此番他要的不只是严惩高家,更是借着这件事,要给所有人敲响警钟。
思及此处,她侧过头问:“宫中现在如何了?我是说,王司徒那些人,进宫去了么?”
“去了,不止他们连正在调查李幸一事的杨中书也去了,所有文武百官也没少。”
她点了点头,心中顿时生出一计,她得在如今这烈火之上,再添一把柴,浇上热油。
至少让赵云甫,再也没有精力放到小院这边。
羽涅懂得,她不能从朝堂入手,得从民心入手。
她转过身,在殿内来回踱着步。
高家带来的震荡、金城郡灾情一事、琅羲的危局……无数线索在她脑中盘旋碰撞。
舆论……一个词忽然跳入她的脑海,那些模糊得杂乱的思绪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她停下脚步,想起曾在史书上读到的那些记载得童谣谶语。舆论施压的妙处,在于不用硬怼,却能精准戳中一个帝王的危机感。
这些东西,在关键时节往往比千军万马更能搅动风云,更能轻易穿透宫墙,在贩夫走卒间口耳相传,最终成为压垮一个帝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史书上,一些看似有意无意得歌谣,往往能是能杀人于无形的软刀子。
想到此处,她豁然开朗。
一个清晰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
现在赵云甫的软肋很明确,南殷北伐在即,他需要朝堂稳定人心凝聚,绝不能让任何事打乱他的布局。
要是外头已有赵家坐不稳天下的谣言在,他还有何心思风花雪月。到那时,他只能先咬牙平息内乱,保住江山挡住南殷北伐,毕竟这才是他这个皇帝保命的根本。
兀然,她停下脚步看向谢骋:“谢护卫,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谢骋不明白他的意思,茫然跟她对视。
她接着说:“高家李家相继进了监狱,我们应当让这把‘内忧’之火烧的更旺,让陛下再也没理由给这些士族生路,让他们这群豺狼再也没机会,压在平民百姓头上耀武扬威。”
在她的眼中,谢骋看到了一股决绝之力,他脊背下意识挺得更直,面色凝重。
他躬身敬重道:“属下,愿听公主吩咐。”
*
东观阁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赵云甫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
御案上堆叠的奏疏在烛光里投下厚重阴影,这些奏疏十有八九为高家求情的,他一本都未看。
高太妃已在外头跪了整整四天,公主华若哭着闹着要闯阁见他,最后被侍卫半扶半架地送回了宫。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他下了令,赶回各自住处,严加看管,不许再踏出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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