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与黑暗被黎明撕开一道微弱的口子,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三日后,林府西角门那道污浊的暗渠,依旧翻涌着令人作呕的青灰色泡沫。
林晚昭如一尊没有温度的石像,静静蹲在渠边,任凭那股混杂着腐烂与水腥的气息侵袭口鼻。
她的脸色比天际的晨光还要苍白,唯独一双眼眸,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死寂和疯狂。
她缓缓探出手,修长的指尖毫不犹豫地刺入粘稠的污水之中。
冰冷滑腻的触感传来,她在淤泥中摸索着,指尖忽然触碰到一片坚硬冰冷的金属。
一枚铁牌。
她将其捞起,用袖口擦去上面的污秽,牌面上用阴文刻着两个字:三十七。
就是它。
林晚昭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血脉深处那与生俱来的天赋之中。
她试图去聆听,去捕捉那些被困在水中的残响。
然而,耳边只有水流单调的呜咽,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利刃将那些亡魂的悲鸣切割得支离破碎,断续如风中残丝,根本无法拼凑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陡然睁眼,脑海中炸开母亲临终前最后的低语:“水能承载魂魄之语,唯有我林家阴女血脉,方可听闻……”
血脉……是了,是血。
没有丝毫犹豫,林晚-昭将指尖凑到唇边,狠狠一咬!
尖锐的刺痛传来,殷红的血珠瞬间沁出。
她将这滴滚烫的鲜血甩入浑浊的渠口。
“嗡——”
仿佛热油滴入寒潭,整个暗渠的水面竟诡异地剧烈震颤起来。
那破碎的呜咽声刹那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缝合,一段稚嫩而惊恐的童声,带着彻骨的寒意,清晰地在她脑海中浮现:
“……船舱底下压舱的不是土……是炮……三十七号船……要沉了……”
童声戛然而止,水波复归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林晚昭知道,那不是。
当夜,月色如霜,寒意浸骨。
一叶扁舟无声地滑行在城南的漕河之上。
林晚昭孑然立于船头,手中紧握着一支朴素的白玉簪,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她将玉簪用力插入船头的木板,随即拔出腰间匕首,面无表情地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鲜血汩汩涌出,顺着她苍白的手腕滴落河中,如一条条红色的细蛇,蜿蜒着向远方流去。
然而,血丝刚蔓延出数尺,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暗流猛地冲散,消失无踪。
她眉头紧锁,正欲划开第二道伤口,眼前的河面竟毫无征兆地升起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白雾。
雾气中,一叶更为破旧的小舟仿佛从幽冥而来,悄无声息地滑出。
撑船的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脸上罩着一块青色的面纱,看不清容貌。
她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灯笼里却没有火焰,只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鬼婆!
传说中只渡亡魂,不渡活人的鬼婆!
鬼婆的船停在林晚昭的扁舟旁,那双藏在青纱后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落在她血流不止的手腕和那支玉簪上。
一道沙哑得如同枯木摩擦的声音响起:“听水娘娘的血,老婆子我,已经二十年没闻到了。”
话音未落,她那枯枝般的手臂伸出,递过来一卷被水浸透的竹简。
林晚昭接过竹简,入手冰凉刺骨。
她缓缓展开,只见上面用朱砂记录着十七个名字,皆是当年沉河失踪的押运兵。
而在名录的末尾,一行字迹犹如淬毒的利刃,狠狠扎进她的眼中:
“七月廿三,林氏女蝉,颅开取髓,沉于芦苇仓口。”
母亲!
林晚昭的身体剧烈颤抖,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被她强行咽下。
她抬起头,眼中已无泪,只剩下焚尽一切的滔天恨意。
芦苇仓。
她循着竹简上的方位,将小舟隐入岸边茂密的苇丛。
子时刚过,万籁俱寂,一艘黑沉沉的漕船如同鬼魅,悄然无声地靠向了芦-苇仓的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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