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昭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眼前的世界却像被摔碎的琉璃盏——廊下灯笼裂成三瓣,每一瓣都晃着昏黄的光;老梅树的枝桠断成七截,每截都在夜风中簌簌打颤。
她扶着门框站稳,喉间涌上腥甜,却生生咽了回去。
“哑伯。”她对着阴影里的守碑哑仆伸出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沈公子书房案头那盏残茶,你绕后窗去取。”
哑仆的喉头动了动,粗粝的掌心覆上她手背。
他能看见她眼底的血丝正顺着瞳孔蔓延,像被墨浸开的蛛网。
这个自小在祖坟守碑的老仆,此刻突然想起林夫人临终前攥着他手说的话:“阿昭这双耳朵,是福也是劫。”他重重颔首,腰间铁牌撞出轻响,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卷走了她脚边半片镜渣。
林晚昭摸回内室,将七片碎镜重新摆成北斗状。
镜面上还凝着她的血,在烛火下泛着暗紫。
她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第三下时,窗外传来极轻的瓦片碎裂声。
“哑伯。”她低唤。
残茶被放在她掌心。
青瓷盏边沿沾着半枚茶渍,像片枯了的银杏叶。
她将茶盏凑近碎镜,血珠再次滴在镜心。
镜面骤然翻涌。
黑雾从茶汤里钻出来,缠绕成蛇形纹路——正是前日用魂烛照出的,供奉长老袖中香包的暗纹。
林晚昭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痛意顺着神经窜到眼眶。
原来不是他不信她,是有人用经年累月的香灰,在他心里种下怀疑的蛊。
“沈知远...”她对着碎镜呢喃,镜中黑雾突然扭曲成他的轮廓,眉峰紧蹙,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挣扎,“你说‘林姑娘的异能总让人不安’时,可知道这不安,原是别人塞进你肺里的?”
更漏敲过三更时,林晚昭裹着斗篷出了后门。
她的碎视在黑夜里更甚,青石板路裂成无数条,每条都通向不同的方向。
但她记得亡魂的低语——“废庵西墙第三块砖下,藏着老尼的忏悔”。
庵门虚掩,漏出一线火光。
林晚昭摸进去,听见稻草堆里传来咳嗽声。“是听魂的姑娘?”盲眼老尼摸索着捧起一捧香灰,指节上全是烧痕,“我早该猜到...那香里加了‘忘忧引’,闻久了,人心就像浸在浑水里的镜子,照不清自己。”
“沈公子每月取香...”林晚昭的声音发颤。
“不是他要取!”老尼突然抓住她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是供奉长老亲自送进国子监的!
他说沈公子查案太清醒,得让他‘多些顾虑’。
姑娘啊,他们早把那孩子当刀使了——用他的嘴说怀疑你的话,比自己动手更可信。“
林晚昭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她想起半月前沈知远在祠堂冷着脸说“异能者最擅混淆视听”,想起他转身时衣摆扫过她裙角的那缕风。
原来不是他变了,是有人往他的茶里、香里、每一口呼吸里,都掺了毒。
回到林府时,月亮已经偏西。
林晚昭刚跨进二门,就见廊下立着道清瘦身影。
沈知远的青衫被夜露打湿,发梢滴着水,却仍挺直脊背,像株被暴雨压弯却不肯折的竹。
“林姑娘。”他的声音比月光还冷,“你若真无心障,何惧当众对质?
明日卯时三刻,祠堂见。“
林晚昭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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