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昭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她能听见沈知远的剑刃划破空气的轻响,像一根细针正往心口扎——可更疼的是他眼底的空洞,那分明是被咒术绞碎神智的模样。
“我不是要你杀我。”她没睁眼,声音却比剑气更稳,“我是要你...听见他们。”
掌心的玉佩烫得几乎要烙进血肉,那是母亲咽气前塞进她手里的。
当年嫡母房里的老嬷嬷说,这玉是林家祖奶奶的陪嫁,能镇魂。
可此刻林晚昭才懂,镇的从来不是魂,是人心——她咬着牙咬破舌尖,腥甜涌进口腔时,指腹重重按在最近的水晶棺上。
九声尖啸同时炸响。
沈知远的剑“当啷”坠地。
他踉跄后退半步,左手死死抠住太阳穴,指节发白如骨。
那些被封在水晶棺里的亡魂像挣脱牢笼的蜂群,裹着腐香与怨气往他影子里钻——他看见幼时总爱揪他书袋的阿和,坠马前马缰上那枚青竹纹香囊正晃得刺眼;看见每月初一总给夫子送新茶的阿宁,茶盏里浮着的香灰泛着诡异的紫;最清晰的是阿和临终前的哭嚎:“还我影来!
还我影来!“
“不...不!”他膝盖一弯跪在青石板上,额角抵着冰凉的棺沿。
程砚之教他读《礼记》时的温声细语、雪夜为他披的狐裘、得知他父亲病逝时红了的眼眶,此刻全成了淬毒的针,扎得他喉间腥甜。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
林晚昭被晃得撞在棺角,却在跌倒前抓住沈知远的手腕。
她的掌心还淌着血,顺着他的脉门渗进袖口,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晕开一片红。“我以血破咒,你以心记真。”她凑在他耳边,声音混着亡魂的哭号,“看清楚,是谁在你父亲的茶里下了迷魂香,是谁说‘老大人刚烈,唯有焚香去志,方可为国所用’。”
沈知远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程砚之。
那个总说“知远你要做最干净的刀”的恩师,正捏着铜匙往茶盏里撒香粉。
茶烟袅袅升起,父亲的手突然抖了——那是他最后一次见父亲,病榻上的老人连他的名字都认不出,只反复念叨“对不住圣上”。
“是我...”他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我给您端的茶...我亲手...”
“不是你。”林晚昭用力攥住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是他骗了你。”
头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程砚之的黑袍先扫过林晚昭的视线。
他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外罩玄色大氅,腰间玉牌却换成了五爪蟒纹——林晚昭想起棺中学子心音里的画面,此刻再看他眉梢的得意,只觉比腐尸更恶心。
“林姑娘好手段。”程砚之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毁我九影傀,你可知这是拿林家满门的命在赌?”他抬手时,地宫里的沉水香炉同时腾起紫烟,在头顶凝成狰狞的鬼面,“千魂噬心阵,够不够给你陪葬?”
林晚昭突然笑了。
她抹了把嘴角的血,将母亲的翡翠簪子狠狠插进中间那座香炉的枢钮。“他们不是傀儡。”她仰起头,声音里裹着十二分的锐,“他们是被你埋在土里的真相!”
九道黑影从水晶棺里冲天而起。
第一个扑向程砚之的是阿和,他死死咬住程砚之影子里那截“坠马意外”的记忆;接着是阿宁,指甲抠进“投水自尽”的谎言;最狠的那个是总爱给同窗带糖人的小胖子,他揪住程砚之影子里“夺影换官”的片段,撕心裂肺地喊:“我妻儿至今以为我去了江南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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